33第6章(2 / 2)
“饿着吧,长个教训。”菀银离开了。
这回答不算意外,也没让他多失望,他要走的,但背上扎穿了,失血失力,又迷路,她走了以后他趴着没动,没有力气。
突然间,有个软趴趴的东西砸在他头上,他抬头一看,眼前多了个布包的馒头,还是温的。
“吃了赶紧走,走不动我就把你拖出去。”
“吃了赶紧走,”翦生坐在屋子里用膳,他唤了菀银,语调清淡,是正常交谈时他的语气,“辛贵人那边要常看着。”
菀银坐在他对面,筷子停在碗沿,一动不动,像呆住了,又像沉在什么里面似的。自翦生一早起来她就这样了,她甚至忘了给他梳头。
翦生又唤她,“菀银?”
“嗯,奴婢这就去,”菀银回神搁筷。
那事有很多年了,她只记得起有这么个小宦,记不得他名字,也记不得他模样,但他们总说翦生从前在两仪殿被赶过。
倘许他是那一堆人中的一个,也或许他就是那个小宦,总之,她怎么样都是得罪他的份。
翦生神情莫测地注视菀银,盯得菀银背后生寒,她侥幸,他救她或许是因为她施舍,她也心虚,她只是不想让他死在廊下,晦气。
她也害怕,他肯定想着法子要报复她。
菀银垂颈后退,直到离开直房。
翦生撑着脑袋,乌发垂到两肩来,小罐子歪头一瞧,“翦提督,您今儿怎么没梳头就用膳了。”
翦生眼一弯,他话中刻意,提高了尾音,“菀银姑姑没给我梳呢。”
小罐子道:“那奴婢给您梳吧。”
翦生睥小罐子一眼,哼声起身回屋,“不必了。”
两仪殿寂静到窒息。
殿院跪了一排人,阵仗不小,菀银来时,几个宫人膝走着过来抱她腿,涕泪交加,“菀银姑姑,您可算来了!胡贤嫔今早来过,不知说了什么,辛贵人本就发着高烧,胡贤嫔一走,她就晕在床上,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奴婢派人请太医,可太医迟迟没过来。”
“一群狗东西!”菀银踹开腿边宫人,快步跑到寝殿。
辛贵人死死闭眼,额头全是汗,菀银上前摸她额头,烫手,辛贵人全身抖得不像话,余光见被褥上一点红,她立刻掀开被子。
辛贵人腹下床褥,一滩血。
“菀银,我肚子疼,”辛贵人颤巍巍地拉住菀银手腕,气若游丝。
菀银安抚她,“您等着,奴婢去给您叫太医。”
太医无非是觉得辛贵人不比从前,她本来就体弱,治不好根,来不来都是一样,菀银去求了尚太妃,这才喊来太医。
女医过来帮忙给辛贵人擦身,董御医负责诊病。
菀银在一旁等候,董御医她认得,和刘襟熟识,尚太妃名义请来的,她不怕董御医动手脚。
董御医诊完脉给辛贵人喂了一粒丸药,神情凝重,又有些害怕,他再次诊脉,一边把脉一边道:“菀银姑姑。”
“您说。”菀银悄声到他背后,从瓷瓶里倒出一粒丸药,和辛贵人吃下的那粒是一样的。
“辛贵人脉象不稳,但臣斗胆断言,贵人腹中龙嗣将近五月,”董御医谨慎撤回手,跪在地上伏礼,“臣恭贺辛贵人。”
菀银将丸药藏起,尘素阁时她见过辛贵人作呕,方才掀了被,隐隐见她小腹隆起,却不明显。
这五个月正好是辛贵人在冷宫待的日子,长期食不果腹,她心志也愈发低沉,不显肚子的情况很少,但放她身上也说得过去。
菀银道:“辛苦董御医,这事我们会向万岁报上去。”
董御医始终没有正视菀银,只道好,留下安胎退烧方子,并嘱咐详细便去了。
菀银将丸药拿给几位女医,几位都确认丸药是正经疗药,她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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