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斩首(2 / 2)
可谓是钝刀凌迟。
比起直白辱骂,这让许云朝更疼。
季瑞霄看着背向自己的人儿,无声叹息,“你可是在怪罪我向你撒火?”
“不是。”许云朝闷闷道,“我知我阿姐有错,宁王也着实是遭牵连,你朝我撒火,我认。”
许云朝一顿,又道:“可我现在真的好难过。能不能看在我马上要死的份上,先不骂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毫无底气一般。
季瑞霄沉默片刻,没应她,而是提了别的事:“我兄长死了。”
许云朝又是一僵。
“他一向清醒自持,却在情爱方面沦陷得一塌糊涂。”
他轻声说到,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他听闻许惊雪坠死后,便在房里关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今日忽然出了门。”
“出门时只有他一个,回来时却有好多人。”
“是我找的他。”季瑞霄停了停,似是轻笑一声,“许云朝,你知道我在哪找到他的么?”
不待许云朝回答,他便又道:“京都城墙。”
许云朝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她猛地翻身坐起,转头望向季瑞霄。
外边的光线稀稀拉拉地照进昏暗一隅,却刚好叫季瑞霄看清她那双通红的眸子。
她攥紧双手藏于衣袖中,粗粗喘气,“这也怪我阿姐么?”
“不怪。”
季瑞霄的回答令她有些意外,可下一瞬,他又补充着:“我只是说与你听,让你知道这一切到底有多荒唐。”
有多荒唐?
不过一场未圆满的爱情,竟扰得满城风雨,一代将门就此覆灭,还赔了圣上最器重的手足与亲侄。
是谁的过错?
她阿姐说过,林子霖与她是真心相爱,直到东窗事发前,她都未曾感受到他的虚伪与计谋。
于是她阿姐也陷得深。
究竟是林子霖装得太好,还是他也曾想为阿姐而歇了谋反心思?
“……罢了。”
许云朝听到这句叹息后茫然回神,意识仍有些许朦胧。她撞入季瑞霄的视线,与那一双静如古井的眸子对视。
季瑞霄与其对视片刻,起身,“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无用。”
“你我无甚交际,自无冤无仇。哪怕许惊雪再对不起宁王府,我向你这个无关之人撒了两日的火气,也该够了。”
“许家四代为北梁出生入死,开疆扩土,我本念着你将上路,想给你送些东西来,叫你走前好受些,并非是来激你的。”
“可你先前不肯理我,我没法,只得激你一激。”
“让你走前还难受一番,是我的过错。”
许云朝不明所以,更不懂他怎的突然向自己致歉。
季瑞霄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递给许云朝,“许家明日午时问斩,你巳时服了它便可。这药一个时辰后可麻痹神经,落刀时不疼。”
许云朝接过瓷瓶,听后一笑,“都是将死之人了,疼不疼也就一会儿的事,何必多此一举。”
“是许将军让我交与你的。”
此一句叫许云朝噤了声,她嗫嚅着唇瓣,似是想问些什么。
季瑞霄耐心等着。
然最终许云朝没问出口,只是收好瓷瓶,冲他浅淡一笑。
不论将军府与宁王府有多大冤仇,不论季瑞霄先前如何朝她撒火,可现下他将她父亲要给她的东西带来了,那许云朝怎么也得道声谢。
一码归一码,她阿姐如是教她。
“早些休息罢。”
季瑞霄走前这般说到,似是叹息,似是哀悼。
许云朝应了声。
外边的天已然全黑了,本就照不到几分光亮的牢狱更是漆黑不见五指,一片鬼魅。
许云朝将脸埋进臂弯,指尖摩挲着瓷瓶瓶身,闭着眼,却清醒一晚。
直至清晨光线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