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少年得志0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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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周怀德较自己年长好几岁，但杨学之并未将它当成一道鸿沟，只当是与一名平等竞争的男子，互诉自己必胜的决心。

“周大人，你是高官门第出身的天之骄子，你根本无法明白善娘脆弱维护着的自尊心。你不会觉得她受到奚落是一件多受伤的事情，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忙起来将她撇在一边是否会令她觉得彷徨无助。你只觉得自己真心一片，可你不知道，善娘需要的不是这样高高在上的真心。”

杨学之说的有些激动，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很有钱，你可以随意就买下小半个茶行送给她，可是善娘不需要这样的施舍。”

“你认可过她吗？你认为她今后会成为一名名扬天下的医者，有朝一日，也能一诊千金难求吗？”

“不，你不是不认可，而是你根本没有想过。”

周怀德仿佛被戳中了内心，轻微移开视线。“我不敢想，也不知道怎么想。我很少与女子相处，在她面前我只想给她最好最多的关怀，却没有想过这些会伤害到她。”

杨学之继续道：“是，你确实很关怀她。”

“你用你的方式，将她视为一个与天下所有普通女子一般的人，需要困之闺阁，受你庇护。”

“你却不知，她是最好的医者，她可庇护更多的人。”

“你的关怀限制了她，你的关怀禁锢了她的心。你可知道她来到应天府后，每日在你给安置的那个家中是如何不安，如果不是我大哥相邀她来医馆坐诊，那今日，将有一名优秀的女医，被扼杀在你自以为是的爱与保护之中。”

周怀德直直地注视着杨学之，无助到开始有些喘。

杨学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意识过来，连忙将周怀德腰间的药包取下置于他口鼻之处。

见周怀德缓和一些，杨学之的言语也缓和了下来：“周大人，我知你对善娘的心意与我一般无二，但是你不如我了解她，你给不了她安全感，给不了她成长。而且这两件，你永远给不起。”

“你这般地位的人，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时间交给她。在你不在的地方，你便无法护她不受伤。”

“你的确有丰厚的俸禄，也有显赫的家室，还有无量的前途。可是你没有我了解她。”

周怀德的神情从质疑，到沉默，到哀伤，只不过一瞬。

他低下头，自嘲地笑。末了，他看向杨学之道：“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今日多谢你，学之。”

＊

第二日饭后，谢家的马车准时停在了杨家医馆门口。

谢静仪的女使与家中一名管事妈妈、一名小厮一起来接张善云。

入了谢府，昨日见到过的女使抚琴在门口等候，见张善云来家，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张娘子可算来了，今日姑娘大好，大娘子十分高兴，正在姑娘院子里等您呢。”

张善云向她点头致意：“好，抚琴姑娘可否告知大姑娘昨日到今日的情形，还请事无巨细。有些细节若我当面问谢大姑娘不妥，令她心觉尴尬，所以想请你告知。”

女使低头行了个礼说：“姑娘昨日将煎药服下之后，便觉饮食之后不再反胃呕吐。今日晨起后出恭两次，神色教昨日好了许多，直至方才，再无呕吐腹泻。”

“好，有劳了。”

入了谢静仪的房间，谢氏大娘子正在房中静候，见到张善云来，即刻恭敬起身招呼：“张大夫来了，快请。”

“大娘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