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温绍看得眼神一顿(1 / 2)
隆冬寒瑟,冷劲的北风尖刀子一般,吹在脸上直要给人生生刮层皮去。
大总管吴北德带着棉帽抄着手,正领着几个小火者顶着寒风往乾东四所的方向去。
昨个儿刚落了雪,今日时辰又早,冻得人骨头直发酸。
吴北德年纪大了,一个不留心脚下踩了雪,险些一脑门子趴地上。
跟在一边的柳大用眼疾手快将人捞住,替他拂去靴面上的雪沫子:“干爹,这天寒地冻的您当心别摔着。”
吴北德看他一眼,心气不顺:“宫里本就有先帝嫔妃殉葬的祖制,到时候直接拉人埋了就是,颜王非要我一个御前总管这么个大冷天儿亲自去乾东四所宣旨,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先帝在时我可是先帝身边的大红人!”
“干爹慎言。”柳大用悄悄看了眼身后恭顺低头的小火者松了口气,只声气儿还压着,“先帝已去,柬王也跑了,您口中的颜王可是这皇城未来的主子啊。”
吴北德啐了口:“呸!不过就是个异姓王,这刀剑上抢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倒要看看这主子他能当得了几日?”
又下起雪来,吴北德看看头顶乌沉沉的天,拢了拢衣领阴阳怪调道:“走吧,宣旨去。”
乾东四所。
靠东的院子里,凉少荇正站在窗前发愁。
昨夜大婚,她没等来老皇帝反而等来了叛军。
在颜王的带领下叛军势如破竹,不到五更天的光景便血洗整个皇城。
一夜过后,江山已然易主。
就是不知和她一起被关的妃嫔们会是什么命运。
暗淡的日光隔着轻薄的窗纸落进来,刚好浮在她长睫上。
她眨了下眼,天光便顺势滑到了白嫩的面颊上。
“娘娘。”贴身小太监昌景从外面进来,隔着夹帘道,“吴公公带来了圣旨。”
“圣旨?”凉少荇瞬间看到了的希望,“走,去看看!”
有圣旨不假,却是来催命的。
国丧当日,妃嫔连同其内侍宫女集体殉葬。
人群里瞬间炸开,哭天抢地声此起彼伏灌了人满耳。
凉少荇无措退后两步,心里凉了半截儿,但还抱着一丝侥幸,她毕竟是先帝钦点的皇后,说不定此事尚有转机。
吴北德转身要走,余光却被角落一抹鲜红吸引了去:“那位是……”
柳大用靠在他耳侧低声道:“坤宁宫那位。”
“坤宁宫……”吴北德自上而下打量她两眼“是个妙人,可惜了。”
一行人正要离开,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将人堵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侍卫,只是穿着和普通侍卫不一样。
那人身量很高,面色挺白,模样清秀像个书生,周身气势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头上乌纱暗如点漆,身上穿的曳撒威风摄人,腰间还别着一把形制特殊的弯刀。
温绍堵住他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吴总管这是去哪儿啊?”
吴北德似乎很怕他,赶紧腆着脸笑:“温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这地儿?”
“问你呢,去哪儿啊?”温绍突然冷笑,“难不成……是去嚼皇上的舌根?”
吴北德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莫不是来时路上说的话已经传到了他耳中?
他吓出了一脑门儿的汗,死不承认:“温大人真会说笑,我一个奴婢怎敢说主子的坏话?温大人千万莫要听信谗言呐!”
“你是说我耳聋眼瞎?”温绍笑了,却又像没笑,阴狠的目光仿似萃了毒,“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来人呐,宰了。”
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了地。
院子里关的都是些宫女妃嫔,见这阵仗有不少人惊叫出声,有些不禁吓的还哭出声来。
凉少荇的位置稍靠后些,没亲眼目睹这血腥画面,但也不可控地白了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