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颍川府破(2 / 2)
行至客栈门前,姜殷心口泛起阵阵凉意,窗外忽然飘起雪来。裴晗新雪拂肩,抬眼望向姜殷。恍惚间姜殷又仿佛看见故人,好似看见金陵台三月雪,覆盖着她的怆烈尸身。
她陡然满腹疑云,若是她是重生而来,那么裴晗呢?他难道也知晓往事么?她定定望向裴晗双眼,指望从他出口的下一句话中得知答案。
谁知裴晗却只是说:“你早些睡吧,我想看看雪。”
“你玩的不开心么?”她问,心存试探,头一次柔声温婉。
“很开心,若你往后年年都能带我来就好了。”他的声音淡进雪雾里,似是叹息。
不是他,姜殷想道。
似乎没有特别的缘由,她就是知道??与同一个人朝夕相处两年,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辨别出那是不是他。
……
次日,颍川府外。
鹅毛大雪已然飘了一天一夜,雪霰纷纷,楼台仿佛纨素,两名披甲卫兵打着呵欠,往手心呵着气。墙上的屋檐堪堪挡住些落雪,檐外悬挂的灯笼早被雪浇熄了大半,昏黄的灯光下墙根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朦胧展现。
她身形不算高大,甚而有些瘦削,身外拢一件黑衣斗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鼻尖和下巴,已显出轮廓仪然。
她细听院内声响,暗自祈祷着消息已然传到,终于身形一闪跃出了阴影,双手各提一把折钢匕首,在那样昏暗的夜里都泛出一线寒光,没来得及回过头的那瞬间东侧的士兵已被割了喉,她一手托住他的后颈欲将他轻轻放下。
那士兵本就高大,再加上身上的铠甲,出奇的重,倒地时到底还是发出重重声响,另一个侍卫瞬间醒了盹,拔了剑,动手便要鸣钟。
黑衣刺客咬了咬舌头“嘶”了一声,眉间微蹙,瞬间亮开匕首冲至西侧,匕首飞掷直直捅进侍卫喉管,他呛出“咯咯”血声时她忙抬手捞住了撞钟木,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与她精妙身法交织,若有观众必然该大声叫好了。
方才打斗间她遮脸的兜帽早已散下,果然露出姜殷艳丽无双的面孔。她一柄青铜簪束发,不施脂粉,神色冷峻,轮廓却仍旧显出娇逸,宛若有毒的山茶芙蕖。
她轻轻出了口气,缓缓放下撞钟木,上前提脚踩中士兵的胸口,将她的匕首从他喉间拔了出来,又补了一刀。她这才松了脚,将匕首在斗篷边上擦了擦收鞘,又抬脚踢了踢那士兵的脸,确认他没气了之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青铜钥匙,解开了城门大锁。
远处似乎已然响起整齐步音,倘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这便是她退场的时刻了。赶来的羽卫扑个空,她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然而事实却不能尽遂人愿,大门洞开,并不似前世般空无一人,反是一众将士齐甲立于眼前,整整齐齐挥出长枪对向她。
身后从城墙上也正跃出数不清的卫士,直将姜殷包围成一个圈。
不需片刻,姜殷便明白情势如何。
她主动将今夜来袭的消息告知戚王,本预料着他们可以提早离开、人去楼空。然而她却忘了,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戚王孤高,自视甚高,自然不肯主动避祸,必是偏要正面刚一刚。她一时想走捷径,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单膝跪地,等待身侧卫兵前来押解她。这情景于她前世死前何其像,她心中不免冷笑。
姜殷不敢期盼戚王是讲理之人,但明了他将自己带入,必然要逼问一番所来为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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