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遍体鳞伤(2 / 2)
这话极轻微,姜殷却分毫不差听了个仔细,她心内冷笑道:“谁关心你有没有事!”
他呼吸声极其沉闷,仿佛在竭力压抑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呻吟,沉重的气息声仿佛一把锈刀,一次一次割在姜殷的脊梁。她仿佛能感同身受这样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裴晗的意识又一点点消减下去。
她忽然暴起,伸出右手挥了下去,正正抽在裴晗脸颊,她厉声喝道:“醒着!”
裴晗一句呓语终于给她心头烧了彻夜的无名火添了足足一把柴火,她忍无可忍般回身对柔勉道:“等不了天亮了,烦你帮我跑一趟,现在就去把祁栩之给我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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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春雨将歇,姜殷斜倚在一方临时放置的软塌上,身上覆着一方鹅绒软被。窗外零落声入梦,她一时没分清今夕何夕,肩背上酸疼感依稀唤起昨夜记忆??忙活至近天明,又捡回来裴晗一条小命。
一旁是她的绣床,裴晗仰躺在上,合着双眼,大约还在睡着,一旁另立着一个青年男子,上身微伏搭脉,见姜殷转醒,回过头来。
祁栩之生一张白白净净娃娃脸,越发显得眼下两团乌青如墨绘就,声音也略有些沙哑道:“你醒了,那我回去补觉了。”
姜殷揉了揉眼睛,下巴微微朝裴晗处抬了抬,道:“他情况怎样?”
“伤这么重,你指望能有多好?”祁栩之语气里带点埋怨,“还给你拖出去那么远,骨头没拖散就不错了。”
姜殷微微眯了眯眼睛,祁栩之忙转了正经语气:“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我刚刚还去问了阿荆,放心吧死不了。”
他又略嘱咐了两句别的,便拾掇拾掇打包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姜殷挪到了床边,开始瞧裴晗的睡脸。屋里空气潮湿沉闷,染血的衣衫和布片堆在屋子角落,昨夜的血腥味和酒气经久未散,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裴晗的模样一直都没变,瘦削的脸颊,利落的骨相,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上辈子她便是对上了裴晗一双黑溜溜水淋淋的桃花眼,没狠下心丢下他。她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少年时亭山上的事,谁知道再临故地,一切仿佛读档重来,零落的回忆也清晰起来。
她想起来这时的裴晗说不清有多乖巧听话,换药时从不叫嚷乱动,只有扯起伤口疼得狠了才会轻轻抽气,只是总给自己咬得满嘴是血。有回她给他换完药,他恰好醒着,看她时眼神很深,给她一个血淋淋的温柔微笑。
上辈子裴晗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初夏,姜殷还记得那日窗外飞着仿佛翠蓝的云,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那日清师父要问姜殷的书,她特地扎了繁复的花髻,插了步摇上了妆。她本来生得端秀美丽,眉心点了花钿以后很有一点一顾倾人城的道理。裴晗一睁眼就瞧见她这张娇滴滴芙蓉面,两人目光都像是给轻轻烫了一下一般,小屋里气氛尴尬了一刹那。
裴晗有一双如墨的桃花眼,病容憔悴也掩不住好看。他眨眨眼,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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