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士无不钊(2 / 2)
顾晏钊也不生气,想撑着胳膊坐起来,一抬手扯动了后腰被树枝划破的伤,疼得他脸色一白,遂放弃了再折腾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躺了下来。
何殊尘把外袍脱下来,叠整齐了递给他:“腰若是疼得厉害,就先垫着,上岸了再找人看看。”
“我不……”
顾晏钊下意识就要回绝,抬眼对上何殊尘似笑非笑的眼神,别扭地接过来,却死活不肯垫在腰后,只枕着衣服,把自己躺高了一点,显得不那么像个病秧子,落人下风。
何殊尘不以为意,依旧低头去给自己的伤口抹药。
他光裸的肩膀带出一截骨肉漂亮匀称的锁骨,肌肉既不瘦瘪,也不过分贲张,显然是常年练功形成的紧实身材,在灯焰的扑闪下,落入人眼,就泛着白里透粉的湿润光泽。
再往下,腰腹处随呼吸收缩,腰线绷得直如弓弦,肋下三寸一颗明晃晃的红痣,鸽血一般扎眼地点在平坦腹部。
顾晏钊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烫,脑中立刻浮现军营里袒胸露乳的一帮粗野汉子你挠我我挨你胡闹的场面,努力闭上眼,尽力说服自己那只是普通男子都有的肌肉和腰,没什么特别的……
并不劲瘦……也并不光滑白皙……那颗红痣似乎只要手握上去,就能留下充血的指痕……
顾晏钊:“………………”
檀樱无聊地抓着船篙,早溜出去挑着脚划水玩了,船篷内只有两人无声地坐在一起,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顾晏钊突然觉得空气都凝固起来,有些热,汗蒸在颈后,浮躁难耐。
半晌后他悲哀地发现,这人的身材和那群兵汉确实完全不一样。
他忍无可忍,压着嗓音道:“你抹好了吗?”
“好了。”
何殊尘擦干净手指,头也不抬:“什么事?”
顾晏钊一边庆幸他没抬头,一边转过脸道:“那……你把衣服穿好。”
实际上光线太暗,即便他再如何变脸色,何殊尘也不一定能看得清。
何殊尘拉起衣襟,扣好腰封,一脸莫名:“你又怎么了?”
顾晏钊低声道:“回头落了什么病,别赖在我身上。”
何殊尘松了口气,也道:“这怎么敢,二公子自己兜里都掏不出两个子,我还怕你饿死在府衙里呢。”
顾晏钊也松了口气,翻了个身躺平了,不理会他的嘲弄,正色道:“秦观晁在云州城里有什么仇敌么?”
“没有。”
何殊尘想了想,道:“他一向不怎么跟云州的年轻一辈往来,唯有一个符远是少时好友,便多年都不曾疏远,在云州,除了他父亲和符家老二,也只有符远能请得动他。”
“不结交便不会有利益纠葛,秦家的事都是他父亲秦司马一手独掌,即便有仇也记不到他的头上,寻仇说不通。”
顾晏钊笑了一声:“你对他倒了解。”
他又接着道:“不是仇杀,还能是有人针对云州府兵,要对云州军队下手,拿他一个都尉开刀?”
何殊尘淡声道:“兴许是呢。”
“我瞧着不像,胆子未免太肥。”顾晏钊道:“云州虽没落了,还不至于叫人家骑在头顶胡作非为。”
他没有要说明白的意思,何殊尘便也配合地装糊涂:“那可真是不自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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