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谁绾青丝(2 / 2)
这话一出,顾晏钊沉默了一下。
路人经过身旁,有不少回头好奇张望,向着两人的方向窃窃私语。
何殊尘还在等他开口。
顾晏钊一时失语,思绪被打乱,也不知从何处理清,把目光落到了何殊尘的左臂上。
左臂上方有一圈微凸,应该是绷带缠绕的缘故,箭伤疼起来直冲要命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况还是新伤,愈合的过程更折磨难忍。
这个理由他没法再多说什么,毕竟对方伤势加重,细究下来他确实添过一把火。
顾晏钊颔首,把簪子递过去,看着何殊尘骨节干净漂亮的手接过去,玉簪首尾握着两双手,体温仿佛隔着凉性的玉质传到了掌心,他点了点头,随即松开手,道:“好。”
“我帮你。”
何殊尘把他躲避的动作收入眼底,无声地笑了。
……
云州的天气阴晴不定,半个时辰前还能见日落西沉,此刻又下起了细雨,远山青黛,斜雨如织,马车行在前路灰白的林间道,蹄步踏雨花,丝丝清脆入闲人耳。
何殊尘闭着眼端坐车中,他微微斜着身子面向车窗,好让顾晏钊能施展开手脚。
车窗挂起帘子透气,清风徐来,吹起两种愁思。
乌黑柔软的发拢在手中,顺滑如锦缎,然而握着头发的人却有些犹豫。
他不怎么会束发。
若是像在军中那样,随时要待命出发,无暇顾及好不好看,端不端正,顺手扎起来也无人注意,若是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他向来是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通常由叶枫或候府的仆役为他束发穿衣,因此也不会费心去记那些繁复灵巧的手法。
眼下答应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二公子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又不愿意让何殊尘知道自己其实不会,只能硬着头皮去回忆以往缠着兄长时,大哥给他束发的动作。
闭目养神的人肩膀放松,呼吸很轻缓,他放轻了手劲,免得何殊尘发觉不对睁开眼。
……
何殊尘知道他不会。
他闭着眼想,我也不会。
昨夜为了支开檀樱,让她去铺子里打酒,他故意抛了个诱饵,小姑娘好奇心还是很重,贪玩喝多了米酒,今晨起来才被人发现在房中醉得七荤八素。
没了檀樱替他束发,他一只手试了几番都不成功,又不喜旁人近身,只好先披散了头发。
顾晏钊笨拙地用手指绕绾长发,何殊尘感受着头顶偶尔传来细微的刺痛,他坐得挺拔,身后就是顾晏钊温暖的胸膛。
秋雨催寒,这风吹在身上其实是很冷的。
但有这样扑面而来的冰冷,才更显得冰与火互不相容,身后热源也更清晰,那么近,那么真实。
何殊尘无声地压下了心头莫名的迷惘。
……
刑堂的窗是永远闭着的。
看不见天,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何殊尘跪在木枷上,膝头麻木不堪,无边际的黑暗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不敢动,也不敢叫一声停,他知道自己松了口,立时就会被暗中窥伺虎狼的咬碎。
不能退,不能妥协……
“你知不知错?”
那道严厉诘问不知第几次落下来,透着浓浓的失望。
他甚至分不清声音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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