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请君入瓮(2 / 2)
“还未统算完。”
魏林匆匆一撇顾晏钊无力低垂的头,挥手道:“带他下去休息养伤吧,此事会交由田参军负责善后,诸位大人都在议事,无事不要来扰。”
他说完不再理睬两人,叫了等在一旁的小厮跟上,脚下不停出了门。
……
“你的鱼在什么地方?”
林蔚将他放在矮炕边上,顾晏钊顺势倒下来,一骨碌滚进了靠墙的里侧。
“勉强不来,总要有等不及的愿者上钩。”
顾晏钊把脸闷在被褥里,道:“你也看到了,刚才魏大人说话时,厅堂里坐着的那几位可都是有意无意地将视线往外撇,把你们说话的每一个停顿看在眼里,鱼儿谨慎一些也是能理解的,否则怎么在浊浪里搅弄风云。”
“看到又如何,你待在府衙别惹事,我还要去一趟北营,至少在这里还算安全,等府君回来,我再向他禀报一切。”
顾晏钊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头发被他滚得乱糟糟,他笑着看向林蔚:“林蔚,你还要装糊涂吗?”
林蔚掀起门口布帘的手一顿,退回来,道:“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追捕李五的那夜你就知道了,还配合我演了一出好戏。”顾晏钊目光紧逼他:“?望台只有在军情紧急时才常启,平时只在早晚各巡城一次,但那一夜,却足足亮了三回焰火。”
“起初我还在想是否是刘府一案太过特殊,但第二日你冒名认下杀死李五的罪名时,我才反应过来。府君早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给你,又找到我暗中嘱托,他为什么不能在堂上向众人坦言?”
林蔚道:“谁告诉你是我认了罪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是又如何?”林蔚抿起薄唇,紧绷着下颌,还是不打算松口:“府君有他的考量,照做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与周?很少有能坐下来促膝长谈的机会,每每遇到一起也是争锋相对最终不欢而散,他对周?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能否决没有一丝共事之谊,周?性格出奇的固执,在某些时刻堪称令人发指。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希望周?能就此闭嘴。
然而顾晏钊的下一句就给了他要当头一棒:“府君找出的内鬼就在当天的人员里。”
林蔚瞪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顾晏钊好整以暇地摊开手,翻了个身,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你不是还有事,还不动身?”
林蔚气结:“你……”
“唐止!你来得正好!快进来。”顾晏钊坐直身子,很是高兴:“让?哥好好看看你。”
“唐止早就回家去了,你别拿他转移话题!”林蔚一见他这副浪荡样子卷土重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脖根发红,怒道:“你要是想逞英雄现在就去,我一定不拦着你,何苦还要再回去找你!你跟唐止那个傻子整日混在一起……”
“?哥……林护卫……那个,你们在说我吗?”
林蔚见鬼一般回过头,挎着三五个包裹、涨红了脸的唐止一手揭开布帘,一手指了指鼻尖,神情带了点不自然的尴尬和小心翼翼,林蔚此时的表情太过可怕,他结巴了一下,迟疑着道:“我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你们说完叫我一声?”
顾晏钊笑吟吟地出声拦住他:“不妨事,林护卫来找我谈谈心,他还有要事在身忙得脚不沾地,来讨一杯水就走。”
唐止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屋内连杯子都没有,他显然不信,若说是这两人刚才又起争执打了一架还更合理一些。
不等他说完,林蔚率先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要夺门而出,唐止往边上让出位置,等人走后,问道:“?哥,你的脸怎么流血了?”
“哦。”顾晏钊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以为意:“走路跌了一跤,摔破皮了。”
“手也是?”
“对啊。”
唐止点点头,认真道:“那你小心些。”
“好。”顾晏钊指了指他的包裹:“定亲还顺利吗?”
“当然顺利了!”他提起这个,唐止的话匣子开了口:“?哥,多亏了你,李家妹妹见了那支簪子,喜欢得不得了,直夸我有眼光,我跟她说是你的贺礼,我那丈人还夸我交友不错是个懂礼数的人,可以放心把姑娘嫁到我家呢。”
“明明是你讨了人家欢心,锦上添花的事,我作了点缀,怎么便宜都说给了我?你小子的嘴最甜,什么好话都说给我听。”
唐止放下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坛酒:“?哥,我是真要感谢你。多说无益,今晚得和你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顾晏钊朗声大笑道:“不醉不归。”
……
“?哥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姓齐那小子,小时候他就比我聪明,学什么都快,长大了以后还要处处压我一头,他去年都被提拔升官了,我还是一个跑腿的武侯。”
唐止抱着卧房的柱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哪哪都比不上他,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他老娘都在我家门口笑话我,我真是丢人,我没脸见人了。”
“你能比他先娶到媳妇,齐文岳现在还是光棍一个。”
顾晏钊扶着他躺下,不想跟一个醉鬼讨论这些,不容分说三两下给他拉好被子,无可奈何道:“你纠结这个做什么?”
“你不懂……我还要请他来喝喜酒呢,我都想好了,要买陈记的酱肉和蹄筋……”唐止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念叨着:“红纸要买王记的,他上回还答应我……”
“……”
顾晏钊静静站在一旁,拨了拨他喝得微红的脸:“唐止?”
“唐止。”
顾晏钊又叫了一声,矮炕上的人睡熟了,毫无反应。
唐止一贯是三杯下肚就不省人事的酒量,现下倒是让顾晏钊省了找借口瞒过他的必要。
顾晏钊站起身走出去,关好门,他掏出一颗药丸咽下去,等了一会儿,蹲到墙角把喝的酒尽数吐了出来,又用清水漱了漱口。
出来解手的张度看见他,打趣道:“还跟着唐止一起喝酒啊?他喝完倒头就能睡。倒是你小子,酒量不好还要硬撑,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顾晏钊回头露出一脸痛苦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