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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见青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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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织一楞,接着柔声说:“夫人下午回来时在院中哭泣,我瞧着她实在伤心,就去劝了劝,中间听院里的老仆说起,才猜测是府君在堂上说了重话。”

她不是个会说谎的,刘老太爷放下心,道:“那倒没有,姓岳的也只会虚张声势,他想在我这儿讨个人情把事情压下去,我能如他的愿?那宝珠是我家祖宗从云州山里原矿采来的,一颗浑然天成美玉无瑕,能叫他轻易偷了去?那贼偷的不过是我库房里一颗普通珠子而已,真正的宝珠早就不在家中了。”

蓝织瞪大了双眼:“老爷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来偷?”

刘老太爷躺得累了,翻了个身,浑浊的声调里透着几分滋傲:“你呀,跟那个小畜生一样什么都不懂,他还以为能瞒住我,使个调虎离山就能把我支开,怎么不想想,没有我的安排,他怎么知道宝珠就放在我的卧房?”

蓝织被他平常一语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这老家伙竟然装哭卖惨瞒过了所有人,不禁后背发凉,怯怯地缩了缩脖子,刘老太爷对她的反应嗤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静。

“我有的是办法叫他不得不查下去,不过这小畜生倒是给了个好借口,还省得我在赵兄面前掩饰了。”

顾晏钊感觉右臂也被人轻轻拍了拍。

何殊尘听得兴起,用手托着一侧下巴,对顾晏钊笑道:“如此看来,刘家老爷子并不是个聪明的,二公子也瞧出来了,是不是?”

顾晏钊皱眉道:“你不也知道内情,还要来问我作甚?”

午间审淮乐的时候,顾晏钊并不在现场,他是后面听唐止说起,才觉得有疑。

唐止和其他两个兄弟随林蔚去了司乐坊查问,最后一无所获回来复命,正遇上刘老太爷告辞回家,刘老夫人在前面已经坐车走了,他又留下来,跟岳雎求情,请他不要为堂上的事情生气,寻子心切,刚才多有得罪请他宽恕云云。

岳雎自然不会跟他在面上太为难,两人一阵寒暄,也算是揭过了。

唐止在他面前笑话刘老太爷,说别看他平时待刘敏严苛,出事了还是很要紧这个孙儿的。

但问题就出在了这最后的一句求情。

刘老太爷古板严肃,平时最恨家里有人干浪荡败财的勾当,他得知淮乐身份,在心里恨得牙痒,刘敏让他当着府衙大小官员的面丢了那么大的脸,他又怎么会再放下身段跟府君求情?

他是苦出身的,面子比天大,这个孙儿平日就不受待见,先是在房中养娈童染上赌瘾,又设计偷走自家宝贝,哪一桩拎出来都够刘老太爷当场取家法打死他,老家伙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闯荡了十几年的人精,经了多少龌龊事,能不清楚与人说话的门道?他在堂上故意对刘老夫人出言不逊,不外乎激怒岳雎,将此时闹大,岳雎如果当众责了他,不出明日,刘老太爷为孙子大闹公堂的事就会传遍整个云州。

要知道,今日在堂上,求情诉苦的都是刘老夫人一个,他可一句也没提。

他宁可冒着惹怒云州府君的风险也要闹起来,到底要让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顾晏钊眸中染上凝重,李五身死的真正原因,极有可能与刘敏的失踪有关,这两个身份地位云泥有别甚至说毫不相干的人参与了同一场案子,而后先后出事,可能都与一个地方有脱不开的干系。

他把头转过去,从高处往低,审视起何殊尘来。

他夜里束起了发,银冠镶玳瑁将乌发扎在脑后,一张瘦削而利落的脸上眉宇清朗,带着少年独有的隽秀干净,这个角度看过去,简直乖顺得不像话。

但这么几次相处下来,顾晏钊知道他这副皮囊下没安什么好心,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家主人又叫你来做什么?监视我?”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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