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孤在,没人敢对(2 / 2)
王与崔妃却不答应。情急之下她撞上回府的世子车驾抱住嬴澈的腿哭求这才免去落为官妓的命运。
这本是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众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但今夜即被嬴菱捅了出来她便也想瞧瞧王兄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如果他真的愿意帮她那么母亲的那个提议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回他的沉默却是比方才还要久。令漪不愿放弃含泪求道:“殿下我父亲是冤枉的。纵使县主身份尊贵认为妾一介罪臣之女不配与她论序齿那日后妾不唤殿下为兄长便是了。可她可她不能那样侮辱我……”
她柔声楚楚一双眼含着热切的泪月光下也如破碎的冰玉望着他满是期盼。
分明一身丧居的素服不著脂粉凛然似霜雪不可侵犯这会儿却星眼流波娇腮欲晕像是枝头开得正盛的棠梨花瞧上去素雅之极花心却泛着浅浅的红
可晋王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那双眼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如古井幽潭深邃无波。他道:“嬴菱今日冒犯了你改日我让她来给你道歉。”
他没有接她的话也没对她父亲的事有半句评价根本就是不愿帮她。令漪心内一下子凉了半截眼见他转身欲走情急地唤:“那妾还能唤殿下兄长么?”
“你不是不愿唤么?”嬴澈回过眸来不置可否。
令漪神色黯淡:“妾是怕殿下也嫌弃妾低贱的身份……”
“孤没有嫌弃你。”嬴澈道。略顿了顿停下脚步“其实孤从不信什么贵贱有别。”
意识到他另有话令漪眼波微凝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男人身姿挺拔修长月光下的一张脸隽秀?丽像伊河之畔刀斧凿成的摩崖石刻瘦骨清像: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当年只是渭水边的一介渔夫开创汉朝四百年基业的高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可见人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高与贵低与贱都是要靠自己去改变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是么?”
男子呼出的热气有如三月春霭扑面吹撩起女郎凌乱的耳发带着一股金猊香的味
道。冷冽幽清却引得令漪心头突突地跳。
她面上已经红完了似有火在烧。忙低下头避开:“殿下说笑!”
“先父……先父既获罪于朝廷令漪也只是侥幸捡得一条命这样的出身又丧夫守寡今生还能有什么指望呢。今日能得殿下庇佑、苟活于世便已是令漪的福分实在不敢痴心妄想。”
“却也未必。”晋王的脸在月色阴翳下晦暗未明声亦极冷冽“你父亲??虽是先帝钦定的罪臣可昭懿太子已替你家求过情先帝没有再追究裴氏其他人的罪责你便没有罪。又何必妄自菲薄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同宋家结亲利用婚姻和男人给自己改命你从前不就做得很好么?如今自也一样可以。”
说完这句他视线牢牢锁在那张听得入神的妩媚小脸上像鹰隼之于猎物势在必得。
令漪却是大骇
这是这是在敲打她么……
她虽猜到今夜之事他未必不知情但以她现在宋氏遗孀的身份他只能选择庇护她、替她惩治嬴菱。毕竟她才回王府便传出失火的消息这件事传出去王面上也无甚颜光。
可他方才的话她却听不懂了……这是在鼓励她往上爬?还是他也信了嬴菱所说的她想勾引他是在用她算计宋郎的旧事来敲打她?
正当她惶惶不知所措之时他递过一方素帕意谓让她擦净脸上的泪:“早些休息阿妹。”
这一声“阿妹”温和而富有磁性令漪心里有如小鹿乱跳惶惶应道:“令漪恭送王兄。”
眼前光影一拂是他动身离开。令漪攥着那方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帕子目送他在侍卫簇拥下缓步离去。
真好啊。
她心间忽生感慨。
有权力真好。
因为有权力所以可以十分轻易地教诲旁人不用在意尊卑贵贱哪怕这道鸿沟是底层人穷极一生也翻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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