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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伤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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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整个人湿透了,落汤鸡一样往下滴水。

江柏星一手把着伞柄,一手把护在怀里的包裹从窗户递给她,弯腰道:“姐姐路上小心。”

“快回去。”季凡灵说。

“傅先生再见。”江柏星又对驾驶位的傅应呈说。

傅应呈没理。

黑色的SUV亮起雪白的车灯,雨刮器急速摆动,车头冲破雨幕,疾驰而去。

倒车镜下悬挂的平安符幅度略大地晃来晃去。

季凡灵侧头看了他一眼。

讨厌下雨为什么还来接她?况且不是下午才吵的架?难道他想和好?看表情也不像啊?

问出来显得她好像有点不知好歹,女孩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闷闷抽了几张纸巾试图擦自己身上的水。

车厢里沉默蔓延。

傅应呈把车里冷气关了,薄唇紧紧绷成一线。

瓢泼般的雨一捧捧在挡风玻璃上炸开,沉闷的雨声敲在车顶,像是连成一片的耳鸣,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齿间漫起一股苦涩的药味。

药味也压不住每逢雨天就会翻涌起的情绪,仿佛那年天台的暴雨依然狠狠砸在他头上。

她明明就坐在他旁边。

他竟然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她。

在车速失控以前,绿灯变红,90秒的长红灯。

库里南连同过快的心跳一起减速,缓缓停在了路口。

傅应呈沉沉吐了口气,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像是被烫了一下,又很快挪开目光,眉心蹙紧:“他怎么打的伞?”

因为心情差到谷底,这话问得很不客气。

季凡灵扯了扯嘴唇:“我打的伞,而且他不也湿透了?”

想起少年那句委屈的“怎么做才能让傅先生喜欢我”,女孩忍不住侧过脸,“我说,你老凶人孩子干什么?就不能鼓励他两句?”

傅应呈脸色很沉,比平时还要沉上几分。

说起来,当年的事也不是江柏星的错,而是酒驾司机的错。

但江柏星的存在,就像一根扎在眼球里的刺。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

季凡灵不在了的这件事。

所以。

他怎么

可能对江柏星有好脸色。

江柏星上不起学,他帮了,他们家店倒闭,他帮了,他父亲付不起医药费,他帮了。

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少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面,到底是哪个字听不懂?

傅应呈没有看她,黑沉的眼眸倒映着无边雨幕和空荡的马路:“孩子?他跟你一样大,你怎么不把自己当孩子。

“那我不是,为了你着想。

“?

季凡灵慢吞吞道:“毕竟我们是一个班的,我要是孩子,你也得是孩子。

傅应呈:“……

季凡灵本来是想怼他,可是“我们两个字出来以后,车厢里剑拔弩张的尖锐气氛却莫名地缓和了一点。

红灯变绿,车子起步。

季凡灵斟酌了一会,吞吞吐吐道:“那个……傅应呈,我有话要说。

傅应呈淡声:“不听。

季凡灵:“?

女孩原本有些犹豫的脸瞬间黑了,掀起眼皮:“我管你听不听,你不听把耳朵堵上。

“那不就行了,想说什么说什么。

傅应呈看着前方的雨幕,季凡灵隐约感觉他今天不对劲,和他在法国打视频回来那次一样,一直浸在某种情绪里,以至于原本清冷的嗓音都像蒙上一层低哑的雾。

不像是他这么高傲的人会有的语气。

更像是某种,隐忍的自嘲。

“??你说话,我还能不听?

对向来的车呼啸而过,雪亮的灯光像一簇流星,飞快划过女孩清透的瞳孔。

掀起一丝很轻的悸动。

季凡灵清了清脑子里一瞬间涌起的异样思绪,语气平平道:“我要去上学,也不是不可以。

她又补充道:“毕竟你钱都花了,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傅应呈嗯了声:“什么条件?

“……

季凡灵被他看穿了,只好开口:“丑话说在前面,你最好别抱有期待。

傅应呈:“什么期待?

季凡灵:“我只负责毕业,不负责上大学,也不负责考出任何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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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了很久。

久到季凡灵以为傅应呈卡住了。

男人肩膀颤了下然后又颤了下那种挥之不去的阴沉情绪终于破了个口。

傅应呈绷不住轻笑了声。

季凡灵垮了脸:“……”

笑屁啊!

傅应呈就这样带着一点微凉的笑意开口:“你一直在担心这个?”

季凡灵面无表情:“滚。”

傅应呈:“难道你觉得我让你读书是为了拿状元?”

季凡灵:“滚滚滚。”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傅应呈蹙眉像是回忆一样慢悠悠思索“你什么时候成绩好过?”

季凡灵:“……”他妈的。

她害怕傅应呈对自己失望的担心好像一场荒谬的大屁。

女孩恼羞成怒板着脸冷冰冰说:“你笑吧别到时候看到我的成绩被吓死。”

傅应呈:“吓死?你是说十月月考倒数第一的那种程度么?”

季凡灵一愣很快意识到他口中是她死前最后一次参加的月考。

季凡灵冷冷道:“那是因为我没考语文。”

“你语文不是考52?”

“那是因为我他妈的没写作文!”季凡灵彻底怒了。

“是么”傅应呈淡淡道“所以为什么不写作文?”

季凡灵心里一颤不吭声了。

其实她不是没有成绩好的时候她小学的时候也是班里前三直到江婉突然查出胃癌她只能医院学校两头跑。

最后江婉离世她整个人像是套在一层厚重的罩子里半年都听不进去课即便这样成绩也维持在中上游的水平。

可很快季国梁的赌瘾越来越大发展到了带人回家开赌桌的地步。

醉酒的赌徒输红眼的怒骂和吵架声整晚整晚吵得她睡不着觉她跟季国梁的斗争每次都以家暴和克扣生活费结束。

在她还没学会偷钱的时候她每天都在挨饿所以习惯了有饭吃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吃撑然后一两天不吃饭都没有问题。

胃痛伤痛和缺乏睡眠让她越来越频繁地在课上睡着落下的课程也越来越多。

即便这样她还是擦线考进了北宛一中。

直到高一下学期的一次考试。

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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