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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浴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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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起不好的预感。

程嘉礼没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继续笑眯眯道:“梦里你给我唱了首歌,就是我刚刚唱的那一首。

“??你说,你算不算我的缪斯?

周遭的喧哗在季凡灵耳里骤然安静下去。

和十年前无比相似的话,从同一个人嘴里吐出来。

仿佛曾经珍视的小蛋糕,回味起来却发现生了蛆。

季凡灵一寸寸冷下去:“你见条狗都这么说?

程嘉礼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问,好笑似的:“我当然只对你这么说。

季凡灵突然感到很荒谬。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程嘉礼总是感到难受。

问题不是他变了。

恰恰是因为他没变。

还是对她笑,还是照顾她,还是追着她跑,还是抱着吉他给她唱歌,说着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哄小孩似的喊她缪斯。

当年是为了追她,现在呢?

季凡灵死了,程嘉礼结婚了,此时站在这里的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难道还是为了追她?!

“程嘉礼,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程嘉礼奇怪地看着她,又伸手勾她的手指:“怎么跟个刺猬似的,动不动就炸毛?

季凡灵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说不出是他在外勾引小姑娘绿了新婚妻子让人恶心,还是拿十年前追自己的招数又来追别人绿了她更让人恶心,只觉得一股汹涌的恶心交错着涌上天灵盖。

“新来的!!!

季凡灵头一次听到黄莉莉的声音觉得解脱,应声跑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程嘉礼的眼睛,笔直地竖起中指。

女孩嗓音冷得像冰:“谁他妈要做你的缪斯。

*

几分钟后,程嘉礼接起电话。

来电的是他们乐队的鼓手,也是当时他婚礼的伴郎:“程哥,合奏就差你了,怎么还没来?

程嘉礼叹了口气,收起吉他,站起身:“我在吉星街,现在出发,差不多半小时到。

他说着,正要走,想了下,伸手拉住旁边

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刚刚跟我说话的女孩她东西落我这了我急着走

吕燕懵懂被塞了一手:“哦……哦好。”

程嘉礼对她笑笑电话那边的鼓手疑惑道:“吉星街?你在那做什么?”

“还记得婚礼上我说看到个很像我初恋的吗?”

“草你大爷的”对面反应了一下笑骂道“你可真行都被你泡到手了?”

“还早呢。”

“早?她做什么的?”

“大排档服务员。”

对面忍不住轻蔑地嗤笑:“那还不好搞定?”

“难哦。”程嘉礼哭笑不得地摇头“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到她了我给她唱歌她对我竖中指。”

“……”对面沉默了“这么野的?要不咱算了?”

“怎么能算了。”

“反正你不就图她那张脸?脾气比你初恋差远了吧。”

“怎么说呢……”

程嘉礼跨上机车戴上头盔忍不住想起最后女孩凶人时浑身反骨的劲儿无意识地扬起唇角心痒痒得要命。

“她这个人从头到脚。”

“连脾气都跟我初恋特别像。”

也是他十年前和现在。

都。

一眼喜欢的模样。

*

程嘉礼托吕燕交给季凡灵的是一个红色的小袋子。

袋子里是条女款的红绳手链红绳中央还系着一颗小小的金玫瑰。

季凡灵拆袋的时候吕燕眼都睁大了:“你把金子落他那儿了?!”

季凡灵:“……”

女孩无语地抬眼:“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吕燕帮她用手机拍照搜图搜出来手链999足金0.5克约三百块的样子。

真说多昂贵倒也不至于可能价值还比不上那张音乐节的门票。

但门票季凡灵可以当做废纸金子却不能随随便便丢掉。

简直跟个烫手山芋一样假如她收了就是默许两人更进一步。

假如不收就只能加他好友主动联系他再约着还手链可不得又见一次面。

左右程嘉礼血赚不亏。

季凡灵觉得可笑。

该不会从一开始,程嘉礼还她珠串,特地约在川腾府见面,就是为了进一步请她吃饭吧?

当时眼看着男朋友一夜变有妇之夫,她这边多少闷着点物是人非的难受,哪想到程嘉礼那边却盘算着搞一场暧昧的婚外情……

但那时程嘉礼和她,也就婚礼上远远看了一眼的程度。

一眼就看上她了?

能看上她什么?

??只能是看上她,长得像早死的季凡灵,这一点。

……

被前男友当做死去的自己的替身还用当时追自己的招数追了这件事。

真他妈的离谱又晦气。

换做从前,季凡灵早就杀过去骂他八辈祖宗了。

但她上班上得实在没有力气,更不想主动找他顺了他的意。

她的同事徐姐因为染了风寒,连续高烧,请了一周的假,大排档人手不够,本来服务员就是单休,她又眼馋休息日的双倍加班费,所以从上岗到现在一天都没休息过。

下班,季凡灵靠在震动的车窗上,差点睡过站,晚上十一点,她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家,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头倒在沙发上。

傅应呈进家的时候,看见女孩像一具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躺着。

不用再出门,他便在玄关处放下车钥匙,换鞋的时候,注意到季凡灵今天的鞋没有摆齐。

和上下两层的鞋相比,偏右了大概两指的距离。

只不过傅应呈的鞋柜自上而下像强迫症一样整齐划一,所以略有些明显。

傅应呈垂睫,放下了自己的鞋,没动她的,又合上了鞋柜门。

进屋洗手的时候,他路过次卧,余光瞥见季凡灵的被子没有铺,草草拱成一团。

这倒是早有预期。

刚到他家的时候,季凡灵还会花大力气折豆腐块,后来慢慢只是叠起来,上周她有天睡过头差点迟到,来不及叠被子,傅应呈也没说什么。

……自那以后她的被子就再也没有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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