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金蟾烧香入2(2 / 2)
胡慊杯盏中的茶水已空了许久,他一直默默注视着兰昀蓁的面庞,此刻见她脸色略白,心中似乎觉察出今日这番会面背后的深意。
“听闻前段时日贺大少奶奶病逝,炊臼之痛,自不待言,还望贺大少爷节哀顺变。”胡慊不经意间提起此事,面露惋惜。
“多谢关怀。”贺亥钦朝他微微点头,似乎静了好一会儿,脸色方缓和些许,“临走前的那段时日,元菁一直在强撑着,如今病痛已离她远去,她今后再也不用遭受这般折磨。”
话题忽地便转至聂老太爷及聂?本无意提及的事情上,书房里静默了三两秒,聂缇本欲开口破冰暖场,身旁的兰昀蓁却忽地出了声:“炊臼之痛,要如何自不待言?莫非胡次长也切身体会过这般痛楚?”
她低首啜饮一口茶水,袅袅茶雾从掀开的盖碗边溢散而出,氤氲模糊了她的五官与神情。
胡慊攒眉看着她,心中隐隐作痛,似有骨鲠在喉,欲吐辄止:“我……咳……我曾有一亡妻,病逝在民国元年。”他低声咳嗽清嗓,掏出帕子?了?脸颊两侧止不住下淌的热汗。
兰昀蓁听罢,抬指轻拂去茶面上的白雾,笑得极淡。
聂缇听着这番不合时宜之话,何尝觉察不出兰昀蓁的反常?
她于话后的静默里有意瞅了她好几眼,在后者对上她视线时,朝她微微地颦了下眉头,以示莫要再多言。
兰昀蓁瞧见聂缇的示意,亦默不作声。
一旁的聂?怪罪兰昀蓁将话头引到这般不吉利的事情上来,板了板脸色又道:“胡次长走出亡妻之痛后尚可过得幸福美满,贺大少爷亦复如此。”
有胡慊与贺亥钦在此,书房中的言谈十有九句不离政事同生意。酉时,屋内的落地座鸣钟敲响,老翟叔敲门进来问询二位客人是否要留下一并用晚膳。
“不必麻烦,我夜里还有事,便不留了。”贺亥钦拎上西服起身,礼貌回道,“不过,我尚有几句话想同三小姐讲,不知三小姐可否方便?”
他此时立身站着,方系好西装外套的扣子,低眸微笑着看向兰昀蓁。
兰昀蓁抬首仰视着他,视线转而移至聂老太爷脸上。后者右手拄着文明杖沉沉地敲了敲地面,另一空出的手掌拊在太师椅扶手上:“去吧,替我送送贺大少爷。”
她片刻无言,只好默然离去。
聂府前院的小径处,石子路上幽静,两旁种了宜人的时令花草,有三两花匠分散开来打理着,场合开阔,不易让人听见二人谈话,又好在有旁人在场,贺亥钦不会轻举妄动。
“贺先生寻我有何事要谈?”她偏头问。
贺亥钦见她问得了当,反而淡笑:“三小姐似乎不愿与我久处?我想知晓其中的缘由。”
兰昀蓁回他:“贺先生妻丧不久,与旁的女子久待一处,传出去着实不会好听。”
“原是如此。”贺亥钦的步履停下来,转而淡笑地整理起袖口,时间似是沉凝了许久,她听他缓而幽地道来,“我还以为,三小姐是因顾及二弟,才会对我疏远至此。”
兰昀蓁的脚步忽地定在原处,微顿了一顿,而后偏头看他。
“二弟的眼光总是不错。”贺亥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衔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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