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棋落红尘中2(2 / 2)
她偏头笑了下,捉住他手腕,将罐子放到他掌心。
腕处微凉的手温,让贺聿钦反应过来,握住那罐子,手不经意间与她的轻轻擦过,他听她道:“方才与你下棋,让我想起了我的兄长。”
“为何。”他问。
“你不知,从前我常与他下棋,棋艺才得以突飞猛进。”兰昀蓁说着,脑海中便不由得浮现那具冰冷尸体,被盖上白布担走的场景。聂理毓现今已命丧教堂了。“自离乡背井,鲜少与人对弈,要么自奕,要么遇上的对手平淡不能深奕。今夜与你手谈一局,那份熟悉感又回来了些。”
更深夜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屋中光线稍有暗昧缱绻。兰昀蓁低眸,眼瞧着贺聿钦点在床头柜书签上的手指挪开了位置,他大抵是忽地发觉,这书签正是方才她说的那本风月版《LaDameauxCamelias》的。
他手不再挪动了,她的视线顺着他开了一粒袖扣的白袖口,逐渐上移,终落在了他领口的位置。
贺聿钦察觉到兰昀蓁盯着自己领口,唇微张,似是将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实际上,他也看见她要说话了,只是门口处一声动静,她又阖上了唇。
房门口,酒至微醺的周缨馨突然推门而入。
“小蓁姐,我回......”
略带着醉意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内三人相觑,周缨馨的脸蛋本就被酒精熏红了,此刻似是更红,不去看他二人,急忙趿上刚踩下且还热着的洋鞋,退身“砰”地关门。
屋里霎地又默了,只留他与她。
贺聿钦淡然将头偏回来,低声问询:“你方才,要问什么?”
她摇摇头,眼眸温和地笑着:“下次再问,也不迟。”
下次......还有下次,惹人遐想的。
贺聿钦并不逼她说,就此不再问了。
“方才,只怕缨馨会误会。”她看向门口,思忖道。
“她要真误会,便让她误会罢了。”贺聿钦将那半罐茉莉香片收好,看了眼她,“你只管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兰昀蓁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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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聿钦不再久留,从她的房间离去,一转身,便见周缨馨晕晕乎乎地扶着墙,眯眼靠着。
后者看清了是他,瞬间酒醒大半,扒着扶栏,指着他,又指兰昀蓁的房门,口中呢喃不清:”表哥你......小蓁姐......“
周缨馨捂着嘴打了个酒嗝,面色窘然。
贺聿钦看她这副模样,只觉她远没有在房间里那位的面前,表现出来一般脆弱。前些日子,邮轮上发生的那桩命案,倒是丝毫不影响到她吃喝玩乐的心态。
周缨馨还未回过神,依旧捂着嘴看着他。贺聿钦淡然自若叮嘱了几句:”夜深了,就不要乱跑,赶紧回房休息。“
周缨馨点头如小鸡啄米。见贺聿钦无话了,便赶紧小步到房门口,将要抬手叩门,身后的男声又插入:”也不要扰了云小姐歇息。“
她听罢,心里忍不住想笑,又点头应下,赶紧拿钥匙来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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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缨馨回了房,见兰昀蓁正坐于床上。
那张低矮的床头柜上揿亮了一盏照明灯,她手中捧着那本《巴黎茶花女遗事》,似乎正出神。
周缨馨心中一跳,以为是自家表哥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轻手轻脚地上前,坐下摸了摸另一半床单,探了几番,实是感觉无甚温度,担忧的心这才稍稍安下来,确认好贺聿钦未上床,才敢继续睡这块。
身旁的兰昀蓁仍在看书的那一页,周缨馨悄悄看了看她,又忍不住去想,好歹表哥也是从军校里出来的优秀学员,体力之类的活当是不在话下,若真发生了些什么,怎样也不应该只有几支舞的时间……
愈是琢磨着这事,她的思维便愈加扩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周缨馨红着脸摇了摇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抛开。身边一侧的兰昀蓁回神,见她脸红成那样,只以为她是喝多了酒,笑着指了指方才下棋那地儿:“那里有冷茶,去吃杯来醒醒酒?”
周缨馨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见兰昀蓁枕靠在床头,身上是已换了的乳白丝绸提花睡袍,乌黑的长发随肩垂下,整个人浴在床头灯的温柔光泽里,气质清冷,让人隐隐觉着不可侵犯,又觉自己方才那番想是亵渎了她,哑然点头。
她捧着茶杯,重新坐到兰昀蓁那侧,眼底终究是藏不住好奇,忍不住问她:“小蓁姐......你和表哥怎么舞会跳到一半,便匆匆走了?”
“一时兴起想下围棋,刚好我带了一盘来,便回到了这儿。”兰昀蓁合上那书,笑一笑,解释道,顿了几秒,又问她,“我想着,他是你的表哥,便让他进来了,可有唐突到你?”
“怎么会呀,小蓁姐,你多想了,我不介意的。”周缨馨摸了摸鼻子,心中想的是,贺聿钦怎地这般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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