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信仰(2 / 2)
古晏山的游客较去年冬天少了许多。说冬季是古晏山的旅游淡季,盛夏确是比淡季还要淡。冬春交替之际,落雪天寒到万物复苏,古晏山十里不同天,盛名的“上下两重天”是最美的时候,这时候游客最多。到了盛夏,则只有慕青融寺香火名而来的游客了。
天热,慕名而来的游客也不多。上山的道路十分宽余,沈蓠的武装都上身齐全,宽大遮阳帽下一张小脸被蒸得发红。她拿手掌探摸了一把脸颊,问身旁的男人,“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林亦珩注意到她的动作,将太阳伞越发往她那边倾斜,“在和露居碰到你跟袁旭的那一天,我来过这里。”
晏山是国内名山之一,许多香客祈福许愿,求仁得仁,因而颇负盛名。大学室友来自天南地北,当时自报家乡,听他说是雁城人,便都说晏山有名,要去祈福求愿,还让他做东。后来这一趟当真成行,他们买祈愿香,写下愿望,在佛祖面前虔诚叩拜,他也不为所动,只是跟在他们后面拜两拜。他一直不大信这些,认为在佛祖面前许愿,不过是将内心的执念渡给那个人们长久信仰的神灵,祈求帮助达自己所不能达,待到愿望实现,便相信是真的有灵。其实哪有那么多菩萨显灵,不过是当时诚心所求的在后来应了偶然罢了。
可是啊,那一次,僧人师傅开解他,平常心等柳岸花明之时。他那时不说平常心,一点心也没有了,是真的要放弃了。可当他穿到青融正殿,那些香客双手合十,屏息阖眼,端正地跪在蒲团上,脸上十足虔诚的神情触动了他。他想,如果他也去拜一拜会怎么样,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内心诚恳地跪在佛祖面前,求一个柳暗花明。可到底也只是拜了那么一拜,所有的仪式都不齐全,没有祈愿香,没有写愿望,因为那时候他真的不相信会有柳暗花明了。只是当时受了触动,在为过往做一个特别意义上的告别。
后来当真柳暗花明,他也不过是觉得他爱的女人清醒洒脱,与佛祖没有什么相干。可如今携了她来这里,也只不过是敬畏神灵的千年传承,还当时他在青融殿的叩拜之礼。
沈蓠听过他的话,默了一会儿,不知从何答起,后来,她说,“来这里祈愿?”
对也不对。
这本身就不矛盾,他是来解内心的牢笼,却又偏偏在佛祖面前叩拜。就像他不信佛祖却又信在佛祖面前叩拜时他手心里的那一筒签。
“不是。”他的初衷确实不是来祈愿,或者在经历这么磅礴的路程之后他仍然想在她面前保留一点尊严。
“那是来做什么?”她抱着他的手臂,侧着身仰面看他。
“来听佛经禅道。”他难得幽默戏谑一回。
可不就是来听佛经禅道的么?
沈蓠拖长了语气,“是吗?”脸颊上因回应他的戏谑而带了那么一点笑,“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林亦珩侧首低眼瞧她,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那你觉得是什么?”
“就是来祈愿的,还不承认。”把心迹剖给彼此后,其实不会很在意对方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反而会把这些当作加深感情的调剂品,撒撒娇,调侃调侃,也不失为他们作为恋人间的相处的乐趣。
“好,那你说说,我祈得什么愿?”才确定关系她却经常有这样的小女儿姿态,他当然肯顺着她,大方接受。
沈蓠扬眉一乐,“你向佛祖祈愿想要与一个叫沈蓠的女人岁岁年年,白头到老。”
“想得美。”与她在一起以后,他常常因被她说中心事而变得傲娇起来,这不是他向佛祖祈的愿,这是他曾经的现在的以及未来许多年的愿望啊。
哼。她气呼呼地抠他的手心,“小心我几个月以后就抛弃你。”
“你舍得吗?”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样满含爱意的威胁,因为他了解她曾经对另一个男人的不舍,也见过她曾经为了守住那点感情而怎样地拒绝过他。
“不舍得。”宽大太阳帽下一双清秀眉眼染上明媚的笑意,因暖黄的阳光而更加明艳动人。
青融寺的游客不像他们上次来时那么多,可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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