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结同盟(2 / 2)
这位班主姓李,并非是剑南本地人,而是十年前来到剑南的。
十年前是一个颇为巧合的时间。先帝驾崩,除西北外其余地方叛乱初平,在天下大乱中封闭了数年的剑南慢慢开始与外界接触……
以及萧景姝第一次见到公仪仇。
她虽然自小长在琅琊萧氏的别院,可却自从十年前,公仪仇才会每年抽出几个月来山庄教导她。
那位李班主的来历很明朗,打小就是干这一行的,可惜天下大乱爹娘死绝,是以他一心想来剑南这个未被大乱波及的地方干老本行。
毕竟只有人过得安稳,才愿意看杂耍、听戏、请大傩是不是?
萧景姝心道,公仪仇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即便自己看着很听他的话又毫无反抗之力,他都要派人日日夜夜盯着自己,更何况是他亲手设的局?
戏班子里一定有他的人,这些日子她已经试出了玉容儿心性纯良,那最有可能的只会是李班主。
辛随写完了公文,示意萧景姝坐在自己身边,脸上竟透露出几分踌躇之色:“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萧景姝被她的神色弄得心里打鼓:“老师您这样子……是什么大事么?”
“也不算罢。”辛随道,“萧不言要来蜀州了。”
萧景姝神色有些茫然:“什么?”
她当然知道萧不言要来,与其说“来”,不如说“回”更合适,毕竟此前他一直在蜀州。
可问题是,这句话为何会从辛随口中说出来?
“因一些公事,阿渡请了萧不言来蜀州,再过一两日就要到了。”辛随安抚她,“你如今是我的学生,也不必怕他,剑南自会护着你的。”
萧景姝终于确认了自己没听错??难怪上次只收到了一封“莫再传信,回蜀详谈”的信,原来是萧不言现在同辛渡在一处,根本不方便传信!
她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应对,好在脸上的呆滞很符合该有的心情,并未让辛随觉出什么不对。
“知你不愿见他,那便回家歇上两日读书罢。”辛随不是会费太多时间安慰人的性子,话音一转又谈起了公事,“再过几日朝廷的人也该到了,去帮我把阿英阿茂唤来。”
……
“哎呀,又输了!”
萧景姝欲哭无泪,看了一眼蒙着眼睛仍不妨碍动作的巫婴,又看了一眼欢欣鼓舞的玉容儿:“你们怎么都这么厉害……”
十次投壶她能输九次!
“方才我与大娘子都教了小娘子你该怎么投呀,奈何小娘子你在此道上好似没什么天分。”玉容儿笑嘻嘻道,“愿赌服输愿赌服输,继续给你画花猫脸咯!”
巫婴摘下眼睛上的黑布,提笔蘸了胭脂在萧景姝脸上比划,用目光询问玉容儿这次该怎么画。
玉容儿比划着:“这里这里,一笔画下去……”
萧景姝闭着眼,小声嘟哝:“你们到底画了什么,我感觉不是在乱画。”
笔尖抬起,巫婴满意地打量了一番:“等你再输两次就知道了。”
……
剑南节帅府的书房内,辛随母女与萧不言商议正事之余,也不忘闲谈拉近关系。
“你倒与我想的不一样。”辛随坐在主位,撇去了茶上的浮沫,“看着竟是个没什么私心的人。”
通常位高权重的人都免不了有些私心,她们剑南的私心便是拥立女帝,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她竟看不出萧不言有什么私心。
他的权势靠着一场场胜仗积攒而来,牢固到几乎不可撼动,他却没想着借此满足什么私欲,而是用来寻找一位能够最快让天下安定、百姓过得更好的明主。
这种行为堪称圣贤了,可却并不让人安心。
因为她们是人,她们可能会犯错。一旦有一丝作为人的错误出现,这种合作便不再牢固。
萧不言在能担事的长辈面前并不显得难以接近,也并不算太过寡言。
“我是人,人都有私心。”萧不言道,“我并非是因想让天下安宁而做这件事,而是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寻找一个答案。”
是什么答案要用这么难的过程来追寻?
辛随知晓这不是一个可以随意问出口的问题,举起杯盏道:“论迹不论心,与我们是同道人便够了。”
“不过,”她话音一转:“若是皇帝的毒解不了,定安侯可有准备什么退路?”
萧不言道:“这次的朝廷来使同我有几分交情,我留在蜀州,就想到时候为辛节帅引荐一二。”
这件事辛随早就从萧景姝那里知晓,可再听到仍忍不住皱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