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2 / 2)
助理陪庄总来院复查,在门口堵了一两分钟,看见前面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在女生弯腰上车时才惊觉眼熟,他错愕道:“庄总,那是不是宁小姐?”
后座只有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前车开走了,后座才传来两个字,他说:“不是。”
助理讪讪道:“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后座的鲜花在孜孜不倦地散发着花粉清香,宁瑰露掩了掩鼻子,实在受不了那股冲鼻的鲜花味,将车停在路边,随手把花塞给了一对挽着手从医院出来的夫妻。
一个下午的时间,车都快被花粉味腌入味了。
鲜花、香水、玩偶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她在十八岁以前已经收腻了,拒收显得不近人情,带回家又占地方,她倒宁可收两盆绿植,种点狗尾巴草都行,好歹还能多养个几年。
她回了公寓,洗了个澡,正准备加班的时候,接到了庄谌霁打来的电话。
她敲着电脑,开着免提,先问他:“怎么了?今天儿童节,你没陪你儿子过节?”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三秒钟,他回答:“他们学校有安排晚会。你今天没有上班?”
“上啊,刚回单位。”
他好似松了口气。
宁瑰露问:“怎么了?”
“刚刚在街上看见一个人……”
“很像我?”她接过了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不定就是我呢,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不是你。”
他确切地说完,很快转移话题:“这个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可能月底吧,上半年马上结束了,好几个项目等着交付。”她轻描淡写。
上次月底,她说过段时间,现在月初,又要等到月底?
他沉默片刻,问她:“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她好像有些意外,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躲你?”
她听到他那边有人走近的声响,听到一句很低的:“庄先生,米医生可以了,您过来吧。”
“稍等。”
声音有些闷,应当是他捂着话筒回答对方。
“你在医院?”她敏锐听到了关键词。
他回答得简单:“嗯,胃病复查一下。”
宁瑰露拧了拧眉:“你胃到底怎么回事?”
“……到我了,待会打给你。”他说。
她眉头皱得死紧,“行,看完了回个电话给我。”
她是在关心他还是客套寒暄?
庄谌霁握着手机静默了好一会,直到电话那边先挂断了,他才起身进入治疗诊室。
一杯温水已经摆在桌上,医生停了手上的笔,合上记录表,先打量他的神情,而后目光落在他摩挲的指节戒指上。
她温和,一语中的:“你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米医生是位相貌很和蔼的妇女,笑眯眯的,语气和缓,摆出了倾听的姿态。
他张了下唇,似乎想倾诉,但很快又将这种欲望按下去,平静道:
“没有什么事。
“今天还是先去做血常规?”
“不着急。你上两周过来,我和你说,你状态好了不少,还记得吗?其实只要能维持上周的状态,睡眠障碍、记忆衰退,这些躯体化症状都会有所减轻。但你今天情绪很紧绷,甚至是……”她斟酌着用词,“有一点点敌意?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在医生的关切里,他开口,也只掀了掀唇,平淡得像复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在路上好像看到一个朋友。应该是我看错了。”
“是关系比较好的,还是不太好的朋友?”
他回以沉默,是种下意识的回避。
医生了然:“你和她确认了吗?”
“是的。”他的胳膊在轻轻发颤,他摁住了膝盖,极力表现得平静,“她今天在单位,刚下班。是我看错了。”
在描述亲眼看到的事情时,他用的是“好像”“应该”这样不确定的概括词,而在转述时,却很笃定地用“是”这个判断词。
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心理暗示。
是一种患者出于自我保护,不自觉篡改记忆、事实的自发性行为。
这种行为常发生在受过强烈伤害的群体身上。当受到伤害后,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会主动将被侵害的行为合理化,回避心理上的二次重创和崩溃。
譬如遭到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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