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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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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离府之后,去了名馥楼,先见了傅掌柜,与他问了些自家铺面的事。

傅掌柜虽讶异宗越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家的生意,仍是如实相告。

“世子,您也知道,这些年来,铺子的掌柜已经陆陆续续都换了一遍,我虽名义上依旧是主理人,但其实很多事情,是侯夫人直接做主,铺面的账册,都是直接交与侯夫人的,并不经过我手,是以各铺面而今状况,我并不清楚。”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上回对少夫人那三个铺面的账目,倒算干净,虽然……窟窿账多了些,但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柱,都清清楚楚,对应的上。”

宗越颔首。那三个铺面他常去,会不定期讨要账册来看,之前也曾有不清楚的地方,那掌柜被他打了几回,已经老实,想来不敢再乱动手脚。

“现下生意最好的,是不是还是四通市的千家布庄和百香坊?”

四通市主要为蕃商聚所,千家布庄的丝绸生意,百香坊的香料生意,都是直接与蕃商打交道,虽明面上看着不如东市这厢的铺面热闹,实际盈利却是所有铺面中最高的,也是夏氏掌家之后,最先换掉掌柜的铺面。

傅掌柜虽已许多年不曾见过这两个铺面的账册,但与诸色商贾常有往来,对两个铺子的大致情况仍是了解的,遂点头肯定了宗越的说法。

宗越眉梢扬起几分得意,“帮我寻两个靠谱的掌柜,我要换人。”

“难,侯夫人有侯爷撑腰,世子您,又是个败家的名声,侯爷不松口,您怕是办不成。”傅掌柜并不怕宗越生气,直截了当地说。

“办得成。”

宗越胸有成竹地在指间转了下短刀,叮一声按在桌上,“我去年存在你这儿的东西拿来。”

名馥楼是宗家的食店,由傅掌柜直接打理,宗越偶尔会在这里储藏东西。

两个小厮奉命抬来两个大瓮,一瓮上墨书“左”字,另一瓮上写“右”。

宗越亲自揭开左瓮,去掉密封严实的塞子,倒出铺在里面的石灰、炒米,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他去年随姐夫肃王去辽东时猎得一头黑熊,人都说熊掌味至美者莫过于辽东黑瞎子的右掌,他特意将左右掌都砍下来,分开储存,就是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右掌更美味。

宗越抖了抖左掌上面沾染的米粒,闻了闻,又叫傅掌柜和小厮闻,“臭不臭?”

熊掌腥臭味极重,砍下来之后不能立即吃,要擦干血水,放进分层铺有石灰、炒米的瓮中,密封后再放入冰窖储存,存个一年半载再行料理。

这左掌已经封存了一年半,宗越闻着还是有些臭,遂叫其他人再确认一下。

傅掌柜和小厮也都觉臭。

“兴许熊掌就是这个味道,洗一洗,再用蜜蜡煮一煮,说不定就不腥了。”傅掌柜道。

宗越略一思忖,打开右瓮,拿出那只右掌闻了下,明显察觉没有左掌臭,又令傅掌柜和小厮闻过,都觉如此。

莫非这就是左掌不如右掌美味的缘故?

“世子,要吃熊掌了么?”

宗越点头,“腊月初我爹生辰,我打算给他份贺礼。”

熊掌难得,辽东熊掌更是难得,辽东熊掌的右掌便是难得中的难得,足称得上一份稀贵而用心的寿礼。

“那,先吃右掌?”

傅掌柜就要命人把左掌装回瓮里,左掌臭味浓,再存放些时日或许会好。

“先吃左掌。”宗越说道。

这左掌腥臭,料理起来一定不及右掌美味,右掌他要留着姨母的生辰宴再吃。

“左掌,不臭么?”傅掌柜不解宗越何意。

宗越瞧着左掌,定定说道:“这是右掌。”

傅掌柜无言以对。

???

腊月初,安丰侯的生辰宴上,宗越便献上了烹制好的熊掌。

好在那左掌经一番费功夫的烹制,腥臭味几乎尽除,安丰侯听闻是宗越不远万里特意从辽东带回的熊右掌,眼中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又加宗越之前就已主动说不纳那个倡妾,这段日子也规矩本分,日日早起来给他请安,安丰侯甚为满意,又见席上罗婉时时纠正宗越举止,免他随性失礼,便将宗越近来孝顺都归功于这位儿媳,当着诸位小辈的面对她一番赞许,最后特意嘱咐两个在室女儿:“今后要多向你们长嫂学习。”

宗季蓉乖巧说是,宗孟芙却不服气,不应安丰侯的话,被夏氏瞪了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说了句是。

宴上喜乐融融,酒过三巡,夏氏特意安排曹姬献舞,又对安丰侯说:“听闻曹姬是胡玉楼的头牌,一曲柘枝舞天下无双,便是王府里请她去,也得提前邀约呢,托元郎的福,咱们随时随地都可观赏。”

提起曹姬,安丰侯到底有些不高兴,瞪了宗越一眼,碍于生辰喜宴,没再多说什么。

夏氏遂又一番好言好语,说着宗越如何如何孝顺,末了道:“侯爷,元郎给您献了这样一份大礼,您就别再责怪他了,也遂他一桩心愿,允他纳了曹姬,也好早日给咱宗家开枝散叶呀。”

曹姬是个聪明的,知道今日场面不一般,特意选了一身周正守礼的舞服,跳的虽还是柘枝舞,却完全舍去了逢迎勾诱的妩媚动作,只留健美飒爽之姿。

舞罢,与诸人斟酒时,也目不斜视,规矩本分如良家子。

夏氏继续说着曹姬的好话,安丰侯动摇,一摆手妥协道:“你是他母亲,你安排吧。”

罗婉听见这话,面色一滞,但公爹和婆母自顾自地商量着,并没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不能贸然开口。

仔细想,她没必要拒绝,曹姬是宗越重金买回来的,早晚要纳为他的妾。既如此,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太大差别,且随他们去吧。

她神色如常地自斟酒来喝,权当没有听见北面正席上的话,却听宗越说道:

“父亲,我好像听见你说要赏我东西?”

安丰侯只当他听见要给他纳妾,迫不及待了,揪着眉瞪他一眼,故意问:“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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