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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止抽完一根烟,随手把烟蒂丢到脚下,走向刚刚黑人所在的集装箱。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青年正睡着,不耐烦道:“没有。”
谢斯止放缓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的瞌睡醒了醒,他抬起头,打量着桌边的男人。
他皮肤是N国几乎看不见的牛奶般的颜色,身形清瘦,神情淡淡的,乍一看,和他那头黑发一样,给人柔弱的错觉。
黑人想起刚刚站在他背后的那个女人,虽然看不见面孔,但光裹在裙子里的身材,就让人垂涎欲滴。
他不怀好意地笑:“在你们之前,那间房里住的也是一对男女,嗅着别人留下的味道应该更兴奋才对,还是说她有洁癖?嫌脏,两百公里外有别的汽车旅馆,但我建议你别纵容女人,只要按在身底狠狠地……”
话还没说完,领口落了一只手。
他眼里那瘦弱的异乡人,单手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高大的身躯从柜台后扯了出来。
谢斯止把黑人青年抵在集装箱的后壁上,墙壁发出了咣当一阵响声,架子上的杂物凌乱地坠落在地。他眸底平静得如一汪死水:“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白净的手钳子一般,挣脱不开。
黑人青年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好招惹的,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你放开,我去打扫。”
谢斯止松开手,他连忙跑去箱子里翻找干净的床单。
等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床品之后,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谢斯止在外边抽烟,黑人走出来,看了他一眼。
他淡淡地回瞥,将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拍在他胸口。
黑人青年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汽车旅馆一晚上的住宿费是用当地货币计算的,换算成美元,大概十美分左右,这一张五十元的美钞,是旅馆几个月的收入了。
谢斯止没有理会青年的惊愕。
他进到屋里,虽然不能算焕然一新,但确实干净了很多。
为了驱散房间的异味,黑人青年甚至在窗口点了一根熏香。
许鸢还坐在藤椅上。
“去床上睡。”他走过去,把香掐了。
许鸢看着他指尖的断香:“它的味道很好闻。”
“在这种内战刚结束,法律还无法顾及到每一寸国土的地方,一切都要谨慎。”谢斯止把那截香沿着马桶冲了下去。
许鸢问:“这是那一年里,你在这里学到的经验吗?”
谢斯止淡淡地说:“我学到的,远不止这些。”
许鸢仍然靠坐在椅子上,他眉梢一挑:“不去床上,是在等我把你抱过去吗?”
许鸢这才慢吞吞地动了。
床是单人床,两人一起睡,必须要身体紧挨。她不知道谢斯止什么时候会上来,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靠近床沿,留了很大的一块位置给他。
她躺了很久,背后都没有声音,精神实在太疲惫了,不知不觉,许鸢睡过去了。
安静的集装箱里,只能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
她将自己团起来,如同一只冬天里警惕且需要温暖的动物,蜷缩在床边。
谢斯止熄灭油灯。
他靠着藤椅,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就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视线贪婪地梭巡在女孩的脸颊。
尽管他知道,许鸢对他没有防备的保质期很短,一个月的期限一过,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但依然忍不住心底的柔软。像这样静静地看着月色映在她脸颊,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一整晚的清醒。
就像吃了精神亢奋的药物,身体,灵魂都陷入了癫狂的干渴之中,睡不着,也浇不灭那反复燃起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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