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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间的病态越发浓重了,手慢慢抬起,落在谢斯止的腿上。
许鸢屏住了呼吸。
危险之时,谢斯止突然开口:“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
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谢盈朝有三十米。
只要刻意压低,声音就传不到另一边去。
“我和你一样,对那个人深恶痛绝。”他语气随意得像在和朋友闲聊。
王明江抬头,眼里只能看到少年展露在漆深黑夜里的,一抹漂亮的下颌线。
“谢盈朝就像一片阴影,笼罩了我十年,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也活在他的阴影里。”
“如果有可能,我比你更想他痛苦地死去,腐烂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事实上,我也尝试过那样做。”
谢斯止嗓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
“一年半前,他差点死于一场汽车爆炸,我把这件事推到了一个杂碎的身上,事后,谢盈朝派了很多人去K国调查,我安排好了一切,无论他怎么查,结果都只可能指向一个人。”
“他迟迟没动谢文洲,是因为谢文洲的父亲在谢氏很有威望。”
“这个世界向来是这样,拥有强硬的话语权的人才能活下去,而软弱的人只能一无所有,被人踩在脚下。”
“你的儿子,就是这样。”
他提起王宇,王明江脸色愈发阴沉了,但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着。
“你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不过我愿意给你指条明路,告诉我。”谢斯止盯着他,“你今晚进入谢氏大厦的邀请函,是谁给你的?”
“是我自己溜进来的。”
“能让你带着手.枪进入大厦,真是这样,谢氏的安保部门可以集体引咎辞职了。”
王明江蹙眉:“那人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不会做以怨报德的事。”
“决定是否能够同路的不是感情恩惠,是利益,你确定他是在帮你,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
“你是一个很好的演说家,我几乎快要被你说服了。”王明江静了一会儿,“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斯止淡淡道:“就算只有一口气在,也会努力活下去,谢盈朝就是这种拥有无与伦比意志力的男人,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靠你这种伎俩要不了他的命,躲在你背后,只敢给出邀请函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能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的人,只有我。”
“你?”
谢斯止:“如你所说,我们体内都流着谢氏劣质的鲜血,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和谢盈朝,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信不信随你。”
王明江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他是谁,白岛路39号咖啡厅,我们一个星期前,约在了那里见面。”
谢斯止:“谢谢你,这对我很有用。”
谢氏发出的邀请函,每一张都有名有姓,无法转让。
所以能给王明江邀请函的人一定不是外人,只有谢家人,才可能给他一张原本不存在于邀请名单中的邀请函,也只有谢家人,才有办法让他带着手.枪进入大厦。
幕后是谁,谢斯止心里有猜测,但还需要证明。
无论是谁,这场戏的后续都一定会十分精彩,并且对他有利。
因此,他此刻的感谢十分诚挚,发自内心。
“你对我说这些话,不怕我转头告诉谢盈朝吗?”王明江问道。
“不怕。”谢斯止笑笑。
“你这么相信我?”
“不是。”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谢斯止的语调一瞬间放轻了。
他的呢喃声徜徉在晚风里,“死人的嘴巴,是不会说话的。”
王明江瞬间瞪大眼睛,一个细小的红色光点横跨了几百米的距离,落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下一秒,狙击枪的子弹瞬间而至。
他的头颅被子弹穿过,如爆裂的西瓜,唰地溢出了喷射的血浆。
谢斯止离他很近,男人的血无可避免地溅了他一身,甚至他半边脸颊都染上了滚烫的血与脑浆。
换成旁人,站在他那样的位置上,早就吓到腿软后仰坠楼了。
可他只是平静地站着,低头看向男人目光里带着惋惜:
“是个好人,只可惜你惹到的是谢盈朝,都不了解对手是个怎样的人就来送死,你不冤。”
他抹去脸颊的鲜血,轻松地跳下台子,但下一秒,他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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