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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走订单,又拿联姻作为交换条件,很久没人敢要挟我了。”谢盈朝温存的神情消失在脸上,眼底融了一抹寒光,“没有谢氏的合作,他们很难完成这单生意,用尽手段拿下订单却砸在手里,订单背后K国的黑手党会拿温氏怎么样?”

丁管家思索了一下:“温氏是具空壳子了,如果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他们说不定会拿温氏开刀。”

风寒露重,谢盈朝的西装领口处粘上了不知哪里吹来的灰尘。

他掏出白色手帕,漫不经心擦拭着衣服上的脏污。

丁管家:“今晚不要许鸢小姐陪床吗?”

谢盈朝抬头,望着二楼亮灯的房间。

他轻轻触碰自己的唇。

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触感和气味,与他想象中一样香甜。

两个月的游戏,他每天都在忍耐,只要想到她纤细滑腻的腰肢和脖颈,身体就有种难言的兴奋,但今晚不行。

兴奋感太强烈了,强烈到他快要压抑不住。

那样柔软的、纸糊的风筝一样的容易破碎的人,他怕自己兴奋起来,会控制不住把她弄死。

“不了。”他眼底暗色的光芒泛起,“日子还长。”

……

许鸢在宴会上没吃东西,丽桦为她准备了一碗水果甜粥。

许鸢盯着粥里的果碎发呆。

今晚的很多事,她还需要时间消化,以及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真没想到,谢先生竟然在宴会上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温家小姐一定气死了吧,她可是一直想做谢家的女主人啊。”

“听说她在弗拉克斯曼学院很出风头,幸好,您只需要待在庄园里,不会遭到温氏的报复。”

丽桦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自说自话。

她习惯了许鸢的安静,知道她不会回答,只当是说给她听听。

“弗拉克斯曼学院。”许鸢重复着这个名字。

“是啊。”丽桦说道,“H国的权贵都喜欢把子女送到这所学院,那是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十几天后就是新学年了,听说小少爷也要前往学院就读。”

“那里,会更自由吗?”

丽桦先是一愣,随即说:“虽然是大学,但弗拉克斯曼管理十分严格,招生又少,去那里读书并不轻松呢。”

她理解错了许鸢的意思,许鸢没有解释。

丽桦收拾完房间就离开了。

许鸢拿起粥碗,忽然在碗下看见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她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排清隽的字迹。

【明早五点,我的车会停在庄园侧门停半小时,你想办法出来,我带你离开。】

许鸢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裴霁言。

会写这样纸条的人只可能是裴霁言。

她合上纸条,把它撕碎,冲进了马桶里。

明早五点,庄园门口。

那时起床的佣人不多。

今晚谢盈朝刚在宴会上搂着她倾诉爱意,想必以她现在的地位谎称散步走到庄园侧门不是难事。

只要一想到“离开”两个字,许鸢就有种无法抑制的期待。

真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吗?

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小心翼翼、不着痕迹揣摩、迎合谢盈朝的爱好。

许鸢关上灯躺在床上,在心里分析这件事的可行性。

她半个晚上都很精神。

直到后半夜,困意才涌上来。

她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进了房间。

她以为是做梦,直到一双手扼住她的脖颈,她才从梦中惊醒。

??有人潜入了她的房间,试图掐死她。

许鸢睁开眼,那人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孔,只知道他的手强劲有力,是个男人。

许鸢挣扎着抓挠他的手臂和脖颈,想让男人松手。

可她力气实在太小了,用尽全力,依然无法摆脱窒息的绝境。

濒死之际,扼制她的手忽然松开了。

许鸢趴在床上,拼命地咳嗽。

房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和杀人者厮打在一起。

许鸢回过神时,只看见杀人者掏出一把匕首,重重地刺在谢斯止的肩膀上。

谢斯止痛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拽住他的手,那人拔出刀子,破门而出。

“谢斯止……”

血从他肩膀汹涌地流出来。

许鸢踉跄着下床跪在少年的身边。

她扯开他的衣服,看到他伤的只是肩膀而非动脉,才松了口气。

“我去找人来。”她刚要起身叫人,谢斯止拉住她的手。

“不要。”

“你在流血。”

“只是小伤。”

“这么严重了还算是小伤吗?”

“许鸢。”少年声线温柔,“你听我的,先不要叫人,柜子里有医药箱,去把它拿出来。”

许鸢没有动,她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似乎在思考他这建议的可行性。

“我在流血,你不管我,我会死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脆弱。

许鸢只得妥协,她找出了医药箱,按照谢斯止的指导,为他的伤口消毒、止血。

谢斯止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按开床头灯。

他抚摸着许鸢细细的脖颈,那里被掐后留了道红痕:“我今晚总睡不踏实,还好过来看了一眼。”

许鸢为他贴绷带:“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大概知道。”谢斯止淡淡道,“今晚过后,最恨你,也有能力潜入谢家的庄园的,我猜是温家的人。在他们眼里,你的存在阻碍了和谢家的联姻,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还有机会。”

“为什么不准我叫人?”

谢斯止突然笑了,他勾指挂了挂她的鼻尖:“傻吗?”

这动作有些亲密,许鸢没有躲,只是脸微微一红,在台灯暖黄色的影子里并不清晰。

“谢盈朝就要动身去F国,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要是惊动了他,他或许会为你查清事情的真相,可那也意味着他会为此推迟行程,他多待一天你就多一分危险,我是怕你受伤啊。”

“再说,我三更半夜出现在你的房间这件事,要怎么对他解释?”

他用种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的伤没什么,天亮了随便找个医生处理下就好了。”

许鸢凝视着他:“谢谢你。”

“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谢斯止扶着床沿从地毯上站起,“我伤口很痛,暂时没力气离开,要借你的床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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