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个憨憨(1 / 2)
连接的数量越多,秋玹越能够感受到在那被种下了厄尔庇斯病毒的躯体中,另一股强大力量正在撕扯吞噬着黑袍行刑官的躯壳。
那是一种有别于瘟疫病毒的力量,它强大、压抑、充斥着绝望死气又宛如从白骨上开出的花朵,看似处处都矛盾到不可思议,却是另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有点意思。
她将自己完全隐于焦关城高大的身躯之后,全神贯注地往黑袍行刑官身上加注精神力。
有了不可名两股力量的加入,那些黑袍行刑官们的立场开始变得抽象起来。于是在甲板上其他人的眼中,往往上一秒还在与死尸们打得不可开交,下一秒他就莫名转向你的对手又开始狠厉进攻了。
——活像根根搅屎棍。
这下次无论是海盗还是愚人船水手都不禁开始烦躁起来,有了这些“混子们”的搅局,双方之间的斗争变得复杂又荒诞。就这样耐着性子打了一会,终于,在一阵怒吼之后,之前那个暴躁老哥付仓暴起撕碎了自己身上的白袍。
无能狂怒。
被这一下弄得有些发懵,秋玹凝眉缓了会自己被震得生疼的耳膜,垂下的右手抽动两下,重新试图连接上被种在体内的厄尔庇斯病毒。两秒后,她与瘟疫病毒的联系却被切断了。
是卡桑卓?她猛地抬头看向混乱甲板,未曾在任何一处寻觅到那诡谲祭祀的身影,只除了一个个又重新僵硬变回死尸的黑袍行刑官。那个奋起爆衣的男人双手结印竟像是在吟诵佛语,而在一层淡淡金光的笼罩之下,不只是海盗们,连愚人船一方的人都悚然发现自己沐浴在金光中的身体动弹不得了。
“喂,臭小子!”趁着身高优势那金光还没有蔓延到脸上,焦关城臭着脸开口:“你这能力敌我不分?赶紧给老子解开!”
“害,我也没法子啊老哥,”付仓挠挠头开口,听语气自己也是有些无奈。“这玩意儿是个aoe伤害啊,我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啊实在是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哈!”
秋玹移了移手臂发现是真的完全都动不了了,才在心中叹了口气乖乖站在金光中不再试图多费气力。
付仓站在原地挠挠头,在愚人船以及海盗两方快要杀人的视线中才若有所思迈出了第一步。
众人连眼珠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悠悠地踱步到海盗们身前。然后一抬手臂,就这样硬生生地将一个动不了的海盗扛起,径直扔进了海里。
秋玹:……
还真是,简单粗暴又十分有效。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行为艺术表演大师,跟石雕似的看着付仓吭哧吭哧地重复着走路——扛人——扔进海里——走路的动作。终于,在将最后一个海盗投掷进大海,付仓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解除他的金光技能。
老梁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目光复杂瞥了付仓一眼。
“你说,在那种什么都动不了的情况下将他们扔进海里,多半是活不了了吧。”庄晓唏嘘一声,但是看上去也就这样感慨一下,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秋玹能够确定的是,那些黑袍行刑官们根本就没有“死”。虽然说他们本就是海盗们用不知道什么秘术将支离破碎的尸体拼凑成人形的,但是直至现在,秋玹仍能感受到厄尔庇斯病毒与她的联系,若有似无却也始终存在。
她总有预感,她会再次见到那传闻中的海神祭祀卡桑卓的。真真正正的,面对面的,与她相见。
“喂,那个什么大副,快叫船长开船啊,还等着他们追上来呢!”
人群中有行刑官反应过来,大声对着阿瑟喊道。后者复杂目光在甲板上的行刑官们身上扫了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吩咐了一瞬收尾工作,抬脚带着水手们往船舱走去了。
剩下的人们也纷纷想要往回走,精致漂亮得堪比海妖的男人混在人群中也想要浑水摸鱼,下一秒却被人拎住了后领。
“嘻嘻嘻,我们现在还不能表现得太熟哦玹玹,要知道……”
“少废话。”秋玹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禾溪,“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柳青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是有我的要紧事呀,再说了青青有玹玹保护着我也很放心呀嘻嘻嘻。”
秋玹翻了个白眼,“那我就不保证到时候苍梧会不会也‘很放心’呢嘻嘻嘻。”
“玹玹你这样可就不太好了呢嘻嘻嘻嘻……”
“快来医务室!加里发疯了,你们知不知道那塞壬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阵声响打断了她与白禾溪之间令人听得就头疼的“嘻嘻嘻”声。秋玹皱皱眉,闻言迅速朝医务室的方位冲了过去。
开玩笑,阿珂尔当初可是特意给自己开小灶来颁布个人任务的,要是她就这样不见了不就白白错失了获得分数的机会吗。
只是当她拉着白禾溪赶到的时候,抱有着相似的“可能又会有分数任务了”想法的行刑官们将医务室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体力与精力都好像用之不竭的老狗们前脚刚匆匆查看完了海盗接舷战中自己加的分数,后脚就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接新的任务了。
由于开场时的混子行为,秋玹根本就没有杀几个海盗。不过小组的其他人在老梁的带领下倒是十分争气,这样算下来他们组的人在这一场中总共加了3800分。
秋玹只能勉强从人群的空隙中听见加里的无能狂怒,乱糟糟的酒鬼跪在地上,通红双眼像一头力竭而死的困兽。
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跪在中间空地上的男人,就等着他在绝望悲歌下颁布“替我找回我的挚爱阿珂尔”的分数任务。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原住民的哀乐喜怒,对于行刑官们来说,这些人就像是促进试炼发展的npc,即便心里清楚在成为行刑官之前自己也同样曾是某个世界的“原住民”。
秋玹听见身边白禾溪似是以微不可闻的声音感慨了一句“真是可悲啊”,接着视线就被人群中踏步而出的一个少女吸引。
少女径直从浪潮中走出,她朝着中间悲恸哀嚎着的加里单膝跪下,同样面露悲哀地从随行空间中掏出一块手帕。
“没事的,”她安慰道,“我能够理解你的情绪,你所有的痛苦我都曾经感同身受过,所以没事的。我们会帮你找到阿珂尔,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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