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75有冤无处伸(2 / 2)

加入书签

寒星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从前??”席容烟自嘲地笑笑,“从前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件事。可是现在,我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寒星,当年,我流落街头,是你救了我,如今,我九死一生,又是你救了我,这份情谊,我谢过你。你要娶我,我也是愿意的,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席容烟说至此处,不由得落下泪来,寒星心中酸楚,用拇指轻轻为她抹去泪痕,“阿烟,别哭,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阿星,我知道你在宰相府做了多年暗卫,当年的事,你一定知道,你帮我查查好不好。”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

“嗯??”她的泪打湿了他的胸口,灼灼的,烫烫的,仿佛烧出了一个通往心脏的洞。

寒星环住席容烟,抬眼看向前方,他眸中的温柔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春风吹不开的冷冽,他扬起鞭子,策马狂奔。

申府。

申无忧在廊下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瞧见小厮跨进院门,便连忙上去问他,“如何了?”

小厮气喘吁吁的摇头,“回,回大少爷,宫里头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申无忧捶胸顿足,“皇上和太子明明知道,此事和小妹没有关系,为何他们还不放人?!”

“少爷莫急,眼下皇上和太子正忙着清理朝中的席容一党,一时半刻顾不上也是有的。”

“可这都一个多月了,小妹还是不明不白的被关在大牢里,她一个女孩子家,从小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何受得住啊!下毒之事本来就是她配合皇上演的一场戏,为什么??”

急促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话,“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你这是?”申无忧看见跑过来的小厮满身污秽,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群老百姓堵在咱们府的门口,嚷嚷着说要给陈玄赫大将军报仇!小人才把门拨开了一条缝儿,迎面就飞过来一颗臭鸡蛋,险些砸进小人的嘴里。”

申无忧提袍下阶,赶着往外跑了两步,果然听见错错杂杂的叫嚷声,“申远,你个狗官,你伪造书信,害死了陈将军,你怎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出来啊,别他妈做缩头乌龟!”

先前的那个小厮跟着咬牙,“这几日一直有人在外头骂咱们,可是动手打人还是第一次!”

“这帮蠢货欺人太甚!我去找他们理论!”

“无忧不可。”

申无忧回头,见是申远扶门立着,“父亲,您怎么出来了?”

申远半阖着眼,侧耳听了一阵外面的骂声,苦笑道,“有人找我呢,我怎么能不出来。”

“父亲,那些人都是辨不清是非曲直的糊涂虫,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您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找太子殿下,求他为咱们申家做主。”

“糊涂虫??”申远仰起头,瞧着檐下悬着的碎玉片子在风中叮当作响,“糊涂好啊,人生难得糊涂,无忧,你随我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申无忧吩咐小厮,“你们两个要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若是闹出了什么事儿,立刻来报。”

“是,小的明白。”

申无忧跟着申远掀帘而入,屋内没有点灯,四处都是黑漆漆的,申无忧一时适应不了,只能伸手摸索着前行,申远却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又拍了拍身侧的小几,“无忧,坐。”

申无忧寻了一支蜡烛,用火折子点了,搁在两人的中间,“父亲,您想和儿子说什么?”

烛影摇红,豆粒大小的微光忽明忽暗,在混沌间苦苦挣扎着,仿佛下一瞬就要熄灭了。

申远的目光透过烛影,显得格外深邃,“无忧,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想我这辈子宦海浮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经过,可最后,还是在大理寺干了一辈子的差事。眼下,太子殿下让你接替我的位子,我少不得要叮嘱你几句话。”

“父亲尽管说,儿子洗耳恭听。”

“第一句,人情贱恩旧,世义逐衰兴。前朝时候的四大家何等显赫,可如今呢,陈家的人都死光了,宁家只剩下宁凯风一根独苗,偏是个不中用的货色,楚家子弟充了军,也不知道现下还有几个是活着的,赵家舍出了女儿,才没有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皇上在登基之初,想借助外戚势力打压朝中的一些旧臣,魏家、方家因此相继崛起。”[2]

申无忧重复了一遍,“魏家?魏皇后的母族?”

申远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没见过那个时候的魏家啊,父亲是宰相,女儿是皇后,儿子是将军,真可谓满门荣耀,我记得当时坊间流传着一句话,宁作魏家犬,不为朝上臣,你便知道这魏家到了何等地步。后来,皇上坐稳了江山,便不能忍受这权柄旁落他人之手,先后启用了出身寒门草莽的席容炎,处世圆滑谨小慎微的李茂,还有行事狠厉擅用酷刑的张悍。这三个人,皇上用的好呀,席容炎是一剂毒药,皇上指哪里,就下在哪里,李茂呢,是一根绳子,能拴住人也能勒死人,张悍则是一把赤裸裸的尖刀,皇上用它告诉别人,不想死就少说话。可到最后,这席容一族的结局,你也瞧见了,唉,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申无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父亲跟儿子说这些,是不想儿子步了他们的后尘,可这些事,不是儿子自己能决定的了的呀,正所谓君心难测,皇上的心意岂是儿子能够揣测的?皇上若要重用儿子,儿子怎敢推脱,皇上若要处置儿子,儿子又如何能逃脱的了呢?”

“这就是我要同你讲的第二句话,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咱们申家就像是诗中的艨艟巨舰,外人瞧着威风的很,只是,你得时时刻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