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醍醐灌顶(2 / 2)
半晌才狐疑地说:“不是你说,他有乾坤大才?不是你说,钟离初对他死心塌地?不是说似他这等人物,将来定有大出息?”
“娘亲。”钟离婉无奈地解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皇权所覆之地,众生皆为蝼蚁。”
“周文再如何有乾坤大才,眼下也不过是一普通世家子。我若嫁他,不过是绑在一起被人踩在脚下罢了。”
秦氏意欲开口说些什么,钟离婉却不给她机会,又说:“周文想要飞黄腾达,就得先入仕,更离不开贵人扶持。这人,只能是张皇后。”
秦氏沉默良久,倏然一叹:“是我没用。”
“不打紧,我从始至终都不想嫁他。”见母亲回过神来,她已知足,便徐徐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不论他将来走到何种地步,最高不过大越栋梁,大越权臣。他永远要对皇权俯首帖耳。”
若想真正不受人欺负,脱离张皇后的掌控,最好的法子便是得到与张皇后相等的权力。
但这条路注定艰难又漫长,充满了险阻,所以有些话她不想说得太满,便只道:
“眼下,他与钟离初已然定情,我若横插一脚,只会让皇后对我们更加恨之入骨。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她未必看得上周文做女婿,但绝不会容忍我觊觎她女儿看上的人。”
“那是对她的挑衅。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自持身份,自诩尊贵,怎会容许我们这样低贱的人,觊觎她掌上明珠的心上人?”她认真地分析。
从前不想,往后更不想嫁,她不想抢旁人的男人,她有自己的骄傲。但这句话,她顾虑到母亲的处境与尊严,不想说出口。
秦氏本来听得入神,心有戚戚。但听到身份与尊贵等字眼,心里便涌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
“谁说我们低贱!谁敢说你低贱!你和那钟离初一样,是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身体里流着的,也是与她一般无二的血!你哪里低贱!咳咳……”
钟离婉心中暗叹,又是这样,一说到身份之别,母亲便总是这般震怒,理智大失,再也听不进去任何道理。
“是我失言了,娘亲不要激动。”她忙去倒了杯水。
这样的大雪夜,搁了许久的水自然是冷得彻骨,她只好捧在手心,暖了半晌,才服侍母亲喝下。
“皇后断了你的药,我今日出宫,特意为你多买了些。和从前一样,寄放在了小安子处,明日他会想法子给我送进来。”
秦氏虚弱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也不必为我多筹谋什么,不值当的。你若有心,就争气一些,就为自己博一个前程出来!周文不行,那就下一个。总之要叫那对母女看看,谁才低贱,谁才尊贵!”
钟离婉只好顺着她的话,好声好气哄着她。
左右她自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就好。
……
张皇后缓缓放下手中故事。
心潮澎湃,激荡不已。
女人登基为帝?
千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但为何不能呢?
她想。
这个深冬,不论前朝还是后宫,都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因为当今大越国君,永康帝,自入秋以来,便一病不起;
初时太医们都说,是季节更迭引起的普通风寒,只需静养几日,佐以几副汤药便好;故而,除了御前伺候的几个奴才因为不够尽心而受罚之外,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永康帝随后的病情竟愈发严重。
从开始的低热,到后来的高烧不退。太医们用尽手段才帮他降了温,永康帝随即又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醒来时,龙体便肉眼可见地大不如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