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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刚踏入主屋，便嗅到一股浓烈的臭味??似乎是血腥味儿与什么腐烂的东西汇聚在一起而散发出的味道。而左侧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个人，显然是这股不详味道的来源。

妇人一进屋子眼泪便更加汹涌，只是在两位人面前不敢哭出声。睁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掉。

她抽噎道：“两位，两位仙子，这就是我家那个当家的。”

鹿拙向床上望去。

床上躺着的男人盖着一床厚被。他的紧闭双眼，看起来面容惨白，口唇泛紫，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怪不得她妻子如此伤心。

程月白面上亦浮出不忍之色，她虽陆峰主修习丹术，一眼便看出此人生气将要散去。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白瓷瓶。屋内的几位凡人一见到这瓷瓶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了惊喜之色，就那哭泣的妇人更甚。

而站在几人身后的周几见状下意识的抬手想阻拦，可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鹿拙注意到了周几的动作，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几又看了一眼旁人，恐这些村民有问题，遂将神识铺展开。

青年觉察到了眼前那形容沉静的犹如湖泊一般的女子外放了神识。他的目光短暂的落到了鹿拙的身上，又很快移开。

神识将整个小村落笼罩其中，村子里睡觉的黄狗、树下闲聊的人、距此处百米开外那户人家的争执……鹿拙将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可她没有觉察到异常。

这厢程月白已将异香扑鼻的玉色药丸朝空中一抛，那药丸顿时化作一滩液体，嗖的一下浸入男人口中。

命不久矣的男人脸色明显有了好转。周遭那几个人的眼神愈发的亮了。而那位哭泣的妇人不由止住了哭声，她急切又满是期盼的扑了上去，轻轻抓住了男人的手，轻唤道：“当家的，当家的？……”

“莫急，他亏损甚重，约摸明日才会醒来。”程月白宽慰道。

那妇人闻言又噗通一声朝程月白跪下，吓得她连连后退，无奈衣摆一角被人攥住。她立刻伸手欲扶，但那妇人却躲开了。

妇人哭求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仙子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只是他受此重伤……还望仙子多赐一丸仙丹。”

旁边那几位接连跪下，称家中亦有病人，纷纷求药。

她和鹿拙对视一眼，程月白有些犯难。

凡人的演技虽然拙劣，但这药倒也并非什么珍贵的灵药。而是刚成为内门弟子时，道门每月随着灵石一同发放的补贴，名为回气丹。主要作用是缓解因灵力运转出岔子而引发的内伤。

只不过此药内里蕴含的灵力对凡人而言乃是上佳的补物。因为刚入门的弟子体质未曾被淬炼，更接近普通人。所以回气丹其中的灵力被炼化更细致，也更温和。

但若是都给了的话，难保不会有旁人再来求药，届时十来人便罢了，若来了百人千人，难道她程月白还要当场开炉炼丹不成……可若是不给的话……她们寿数不过百岁，如此渴求这药，无非就是为了平安长寿，也无可厚非……

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