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乌折3(2 / 2)
说起来,这具躯壳羸弱到,撑不起长时间的清醒。一个时辰一小睡,三个时辰一大睡。仿佛要把之前没睡过的觉全补回来。
第一回她站在窗台一不小心眯眼,险些一个倒栽葱砸地上。幸好人离得近,一把捞起。自那开始,游莲就开始争夺云歇四个爪子的站地归属权。
“小孩子嘛,长身体,睡得多一些很正常。”游莲手一张,盖上云歇眼睛。
直射进瞳仁的阳光被挡住,修长指节照得透红,纤细的青蓝脉络若隐若现,从指腹连到掌根。
铃铛撞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叮铃,叮铃。
熟悉的温度气息烙上眼皮,云歇眼睑越来越沉慢地眨动几次,彻底闭上。
小院太静,风一过,街头巷尾的杂声纷沓而至。秤砣砸进铁盘,酒沽入瓶中溅了几点香。箩筐破洞滚出个桃子,沿坡道一阶阶滚下街头,皮破肉烂,踩了路人一脚湿黏。
意识飘忽沉浮。某个时刻,阳光炙热非常,盖上头顶,一瞬从初夏迈入酷暑。蝉鸣拖长尾巴,没完没了。
好热。好吵。
云歇下意识扭头往阴凉处拱。
身下垫子一动。
不是垫子。
一道气息靠过来,试探问:“醒了?”
却不是意料之中的那人。
清澈的少年音。全然陌生。又有些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容云歇细细分辨,警惕心使她一下清醒。想睁眼,睁不开。身躯沉重,绑石沉在井底。
像一场梦魇。并不黑暗,阳光灿烂地糊黏在眼皮上。
“快醒醒。”有人抱着她轻轻地晃,“云歇,好云歇。你知不知道你长大了好多,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压了一早上,我的腿好麻,快醒醒。”
胡说八道。
她哪里长大了?要是长大她还能窝窝囊囊被人抱怀里?还不是都怪??
说不清是怒气郁气太重,云歇一个使劲,从沉石井底挣出头,终于睁开了眼。
酷暑燥热一刹远离,刺眼的阳光退去屋脊后,暗下来。眼前仍是那只手,些微光线穿过指缝,落上眼睫。
有一瞬不知天上人间。
前头剁肉的砧板笃笃在响,再远一点,坊市喧闹跟风似的一阵阵推过来。
哪有什么蝉鸣声?
“醒了?”熟悉的声音跟手掌将她头顶轻轻一揉,抹掉了最后一点迷思。
头顶屋檐夹着一线天,云歇踩着他衣裳起来,仰头去看。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
一转头,对上旁边一张黑不溜秋的陌生脸蛋。
男孩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手捧腮:“哇哦,这只小狗长得好黑好好看。”
云歇:“……”
你才是小狗。
男孩十岁上下,是王家婶子的小儿子,名叫二柱。昨儿游莲给了一兜子点心,二柱被娘亲拎着耳朵训了好久贪吃,早上连忙摘了桃子送过来。
桃子好大,毛绒绒,白里透红,顶上还挂着翠绿的叶子,从树上摘下不久。薄皮一剥就破,甜水沾了游莲满手。
云歇一见,避他如蛇蝎,死死盯着游莲流到手腕骨的将滴未滴的几滴水。
“这么嫌弃我。”游莲作势就要往她头上蹭,立刻被狠狠骂了一声。
王二柱跟着浑身一怵:“这小狗好凶。咋叫起来和别的小狗不像咧。”
满眼好奇,蠢蠢欲动,手伸过来就要摸。
让人半路用胳膊拦住。只摸到片凉凉的白袖子。
游莲说:“不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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