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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父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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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左镯坚信,父母就是她心目中爱情的模样。

然而,美满的生活就在某个放学的午后轰然倾塌。那天,她在回家的路上,看见她以为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父亲,坐上了一辆极为奢华的车前,一去不回。

后来她才知晓,父母根本没有领过结婚证,确切地说,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两人是合法夫妻。这个男人,为了营造出这样的幻觉,命人连夜伪造了一个民政局,哄骗母亲与他共度了几年甜蜜时光。

直到东窗事发,左镯更是发现自己一直在和别人分享父亲,靳青远还有另外一个家。

靳家在海市虽算不上顶级豪门,但也算是当地有名的望族之一。靳青远自然也早早被家族安排了一门娃娃亲,娶了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只不过两人之间感情并不深厚,却也算相敬如宾。靳青远在家里排行老三,按理说是无缘继承家业,所以靳家对他在外的风流韵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求他不要将这事抖到亲家面前。

然而,天意弄人,靳家老大和老二都相继因意外过世,这馅饼突然就砸到了靳青远的头上。

那天,他就像往常去出差一样和母亲告别,亲了亲她的眼角,柔声说着:“等我回来。”

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他并没有回来。

左镯亲手涂黑了家中所有关于父亲的照片,再也不承认自己的父亲,名字也从靳镯改成了左镯,随了母亲的姓。

她之后也断断续续见过靳青远几面,但父女俩以前的亲密无间的模样却是再也见不到,反而是各种唇枪舌战,充满报复。

出国七年,她和靳青远的交流也就只有偶尔微信上一两句问候,亚洲文化的家长似乎都不擅长表达情感。纵然表达关心之后,都会忍不住加上一些说教,一来二去的,左镯直接将他的信息静音,眼不见心不烦。

但这次亲自见面,倒是没法静音了。

她简单化了个妆,掏出藏在鞋柜深处积灰的高跟鞋,踩着它出了门。等她抵达Atlas的时候,已经六点过半,礼宾恭敬地向她问好。她微微颔首,目光已经开始在餐厅内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靳青远正端坐在餐厅角落的座位上,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黑色定制西装裹出优雅利落的线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青丝间夹杂着几缕银色,衬得一张刀削斧凿的面庞愈发成熟优雅。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凤眼藏在金丝眼镜后,目光深邃而锐利。

在人群中甚是突出。

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凝望窗外的夜景。城市灯火在他眼底闪烁,晕染开一圈浅浅的金芒。

左镯站在原地,恍惚觉得时光倒流,眼前的男人还是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曾几何时,这张脸也带着柔和慈爱的笑容,张开双臂拥她入怀;曾几何时,她也仰望着这张脸,将他作为自己一生最为崇拜的人。

如今再次相见,她只觉得和面前的男人,似是隔着一个银河。

左镯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那个等候多时的男人。服务生帮她拉开椅子,靳青远听到声响,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左镯。

这是他们阔别多年后的首次见面。之前在她出国期间,靳青远还会偷偷飞往巴黎,在远处默默关注她的生活。可自从疫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再见到她。

她似乎又清减了些,眉宇间平添了几分陌生的疏离。

服务生递上菜单,左镯还未来得及翻开,就听靳青远开口:“按我平时的口味,两份。”并没有征求过左镯的意见。

左镯内心冷笑了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切只能听他的。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试图平息内心的烦躁。

“回国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从靳磊嘴里听说的。”靳青远率先打破沉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以责备开头的口吻。

“能让我事无巨细报告行程的,只有我的经纪人。”左镯的手指敲了敲玻璃杯的杯壁,漫不经心地说,“人家能给我带来新的工作。”

“想要工作,跟爸爸说一声就是了。”钱和工作这点事,在靳氏面前只是举手之劳。

左镯撑着下巴,歪头一笑,娇俏的模样下是咄咄逼人的锋芒,“哦?我倒是好奇靳氏能给我些什么工作?或者说,靳老爷,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左镯总能三言两语掐断他们俩之间的对话。靳青远早已习惯了女儿这种阴阳怪气。

“我记得你不是记者吗?还跑去巴黎学了几年的摄影,就拿着相机拍拍商业照嘛……我可以把靳氏旗下产品的商业其宣传资源都给你。”

“哇哦,靳氏的全部资源,可真是个香饽饽,”左镯虽然在笑,但眼神却越来越冷,就好像她的心越来越沉。

她怎么会奢求这个丢下她的男人理解呢?

“可是不好意思呢,我拍的东西水平,怕是‘配不上’。”

话题又转进了死胡同。

两人之间只有沉默,幸亏服务员带来了餐点,让这两个互相不说话的两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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