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车里开着空调,暖融着。随着戴远知进来,带进来了一阵风,打破了平衡。
从茉莉的角度很容易就看到了他的侧脸,于是就和脑海里久久镌刻不去的画面重叠上了。两分钟以前她绝想不到会不用刻意寻找角度,也不用让他配合姿势,就只是简简单单地坐着,一抬头就能重逢上那天的偶然一瞥。
那天是一个偶然。原来,今天也可以是偶然。
这一切真像是个奇迹。
两个人的车厢似乎比一个人的车厢还要沉闷。
茉莉捏着放在膝上的帽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顶上的细绒,那别致的羽毛造型,每摩挲一下,心底便攀升上一节不可名状的、隐秘的喜悦。
只是遗憾的是,这个角度,她并不能欣赏到他完整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张沉肃的侧脸和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茉莉能感觉得到,通过这个感觉,她想象的出来,他心里似乎有万千钧压着那样沉重。
在她好几次看向他的时候,在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像阴霾笼罩在周围,但和她说话时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人好像都会这样,自己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沉重,满腹的心事。
赤华应该有很多烦恼吧,是不是和她的烦恼一样呢,会担心完不成工作任务,会为每个月存不到钱发愁,会为退回来的稿子头痛,也会为无法像别的女孩在花一样的年纪里享受人生而遗憾,但是这些诸多的烦恼,也不会阻止她努力的步伐,只要想到能让家人过的更好,想到未来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心里就燃起了一盏明灯,催促着她往前奔赴。
不过,她很少去想这些,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努力地让自己开心起来。往事不可追,未来不可知,只有当下,只有当下。
那赤华呢?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为了生计奔波辛苦?她在书上看过,女人爱倾诉,有自己的一套解闷的方式,拉几个小姐妹,或喝茶或聊天或攒局,那些烦恼也在麻将和调侃声里化作风去。男人则不同,他们很少倾诉,习惯将事情闷在心里,沉默的时候总是显得深邃高远,所以男人总是烟不离手,女人则叽叽喳喳。
茉莉无法评判哪种好哪种不好,男女差异来自构造不同,一味评判对错并非明智之举。她觉得也可能是他穿了这件中山装的缘故,不可否认他穿这件衣服是顶好看的,但是中山装的沉闷并不能因为被他穿的好看而减弱。
无论是什么理由,但这一刻她确确实实对他的世界起了兴趣,想要深入的了解,甚至去为他抚平眉间的皱褶。
茉莉那时还不知起的这个念头是多么的危险。
她沉入思考呆呆看着他的视线,从后视镜里被戴远知捕捉到。他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也绝不会认为这刚毕业的丫头会对他一个比她大了将近一轮,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种种的老男人产生什么兴趣,见她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想也是在发呆,大概是坐得无聊了。
按理说他作为长辈,这话题也该他先起个头。只不过戴远知向来在高位上居久了,下面虽有小辈,但这些年小的大多在国外留学,他自己更是居无定所,全球打飞的,满世界到处飞,一年到头只有年头年尾才能见到。小辈们都怕他,知道他忙,不敢多有叨扰。唯一家里最调皮的幺妹会在守岁的时候偷摸跑上楼,推开书房的门,探头探脑道,二哥,下来放烟花吧。当他推开笔记本电脑,问起她的功课时,这姑娘便又缩着脑袋帮他把门关上,扔下一句“二哥我走了”,飞跑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若端起一副长辈的姿势,是很凶人的。对茉莉,不必要如此。但现在,这话题不得不起,想着她大概是闷的。他没有车上听歌的习惯,上次幺妹坐这车,弄了张光盘,说是特地从唱片里复刻下来的。那唱片国内买不到,市场上那些盗版光碟质量太差,她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复刻了一张。那姑娘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二哥,你帮我保管好,不要给我弄丢了。
这盘一直在机子里放着,戴远知随手按下播放,旋律响起,是首粤语歌。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原来你也喜欢听滕一拓的歌。”
戴远知抬了抬眼,后视镜里女孩眼睛亮晶晶,像见到了知己。藏不住的喜悦。他想,她应该是喜欢这歌手的。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是谁,只有里面的粤语让他亲切。
但他并不打算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反问道,“你很喜欢他?”
“是啊,”茉莉因激动,身体向前倾,声音到了他耳边,“他是个大才子,就是很可惜啊,这张专辑没有在内地发行,啊,真是同道中人,你也喜欢他。”
她轻声感叹着,不是因为在这里听到了偶像的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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