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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是晚上九点结束。

小超市里的人流量没有大超市那么多，当然工资也没大超市高。但这儿离家近，方便。

晚八点，顾客零星。

趁顾客挑选东西的空挡，陈继站得有点累，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不能刷手机，不能练舞蹈，很无聊，眼皮饧涩微困，他嘴巴张开打哈欠。

然后立马被吓停了回去，眼泪漫上眼角。

“哥。”身形高大颀长的男生推门走进来，喊道。

陈继双手无意识地僵硬，在柜台后面拉扯衣摆，似乎担心哪里不得体。

“你怎么过来了？”

“接你下班。”周?行理所当然地说。

手机在下面的抽屉里，陈继低头打开看时间，顺势又悄悄检查一遍着装。

他抬头说：“这才八点。”

“嗯，我怕你不回去，所以提前过来接你。”周?行绕到柜台后面，站在陈继旁边。

这时有顾客过来结账，周?行揽过来，熟练地扫包装条码。

“25块6。”

顾客打开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周?行没说话，只举起了仪器，顾客明白出示二维码。

超市到账了25.6元。

顾客走时，陈继在后面服务周到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这种话等周?行笑着说，估计得等下辈子了。

超市收银员这个工作陈继干了一个多月，周?行也跟着干了一个多月。

每天晚上周?行都会来，陈继让他别来，不管用。

最后折中一下，陈继只好说踩点来就行，所以周?行都是离九点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到。

今天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今天住我妈家。”陆陆续续结完账，超市暂时没人，陈继说，“前两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两天你别来接我。”

“我睡不好。”周?行说。

陈继无奈地说：“我刚回家一天啊。”

周?行：“我睡不好。”他手里还拿着扫商品包装条码的仪器，垂眸说道，“哥，昨天我都没睡着。”

他们两个如今都有家，但他们小时候是在本城一家破旧的福利院认识的。那年陈继七岁，周?行六岁。

比起幸福长大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多了层别样的牵绊。

从小陈继就对周?行这个弟弟疼爱有加，恨不得变成男妈妈照顾他。

如今见他姿态堪称示弱，陈继哪里能坚持底线。

“还剩半个月就18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陈继叹了口气。

九点眨眼来临，陈继跟刚来的同事换班。周?行把扫包装条码的仪器头朝东摆好，其他东西没有面朝东的，他也挪正了。

看见周?行，同事习以为常地说：“你弟弟又来接你？”

“对啊。”陈继拉过周?行的手腕，让他别弄了，“秦哥我走了，明晚见。”

周?行没成年，不能考驾照开车。接陈继的时候他都是和司机李叔一起来。

“久等了吧李叔。”陈继歉意地说，“你们来得太早了，应该晚点过来。”

引擎发动，李叔笑道：“没等多久。七点半的时候少爷才被老爷子从公司里放出来，忙一天了，挺辛苦的。老爷子让我送他回家，他非要这时候过来。我就只能先把老爷子送回去，然后和少爷来这儿等你下班。昨天你没回去，老爷子一直说小继竟然真的回家了，念叨呢。”

等陈继在后车厢坐好，周?行松开车棱，从同一边上车坐进去，跟人肩挨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