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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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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捺第一时间看屋子里的装潢。

没有联邦市民人手一个的情绪调节器,窗外也没有成群结队的污染物。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

她的身体动了一下,手边的笔记本掉了下来。

她是穿越到2008年了吗?居然还在用纸笔记录。

夭捺有些谨慎地打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颇为惊悚的话。

——我失忆了。失忆状态已经持续:7天。

如今这个数字还要加一,已经是8天了。

眼看着同房病人都起床,准备去食堂用早饭,夭捺迅速地将笔记本上的文字看了一遍,大致内容就是她是一个恶性事件的杀人犯,临在裁决之际,因为突然失忆被送到精神病院里,她在精神病院里一边寻找自己的记忆,一边给精神病人上课。

…给精神病人上课,好小众的词语啊。

有那么一刹那,夭捺真的觉得自己病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奇怪的是,明明今天是她失忆的第八天,本子上的内容却只有三四天的体量。

如此看来,第一页的天数不是天数,而是她失忆的次数。

所以真正的日记在哪里,在厕所里吗?

夭捺正打算放弃早餐时间,去卫生间一探究竟,护工却收到通知直奔她而来:“夭捺,你需要先去会客室,冉柏长官申请与你对话。”

冉柏?啊,就是日记本里告诉她,她是杀人凶手的人吧。

这才隔了多少天,竟然又来了。

怀着对这位长官的好奇心,夭捺跟着护工来到会客室,看到了坐在房间里眉头紧蹙的人。

他穿着规整干净的办公服,即使看不懂他肩头的品阶,也能从他游刃有余的气质上面,感受到他在他所在的机构里应当属于一个比较高的地位。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可以榨出油的肥美冤大头。

夭捺带着这份第一印象,坐在冉柏的面前。

护工非常识趣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两人。

外人刚离开,冉柏立刻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止役被抢救过来了。”

冉柏话音刚落,夭捺明显感觉到会客室房门有人影在动,送她过来的护工还在外面偷听。

她微微敛下眼眸,说:“听起来像是一个坏消息,我竟然垃圾到连一个人都杀不了。”

夭捺话音刚落,冉柏的表情略有动摇。

当然,放到当时当下的语境,他的表情更像是被夭捺惊世骇俗的发言震惊到了。

“对于你来说确实是坏消息,因为他醒来后就可以指控你这个杀人凶手了,你死定了!”冉柏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夭捺这件事情:“如果你愿意现在坦白,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理。”

夭捺却因为冉柏的话陷入了怀疑,她问:“我们之前的关系是不是还可以?”

“谁跟你一个杀人犯称兄道弟。”

冉柏不屑。

“可是。你居然想让我被从轻处理欸,这难道不是潜意识希望我好过吗?”

夭捺提出这句疑惑后,冉柏整个人愣在桌子对面,眉头蹙了松,松了蹙,表情好不丰富。

几秒钟后,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眼球还时不时向上翻,给人一种大脑正在造反,想要从幕后跑到台前的感觉。夭捺被他这么非人类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上前摁住他,结果一位医生打扮的人走进来,双手放在她和冉柏的肩膀上,对方的情况才好了一些。

与此同时,夭捺刚刚才目睹的画面开始淡化,她也忘记了冉柏诡异的反应。

冉柏重新镇定下来,站起身,放下最后的忠告。

“看在我们曾是过往同事的份上,我的忠告也到此为止了。”

随后扬长而去。

夭捺却因为他的话陷入沉思——同事?原来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有编制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杀人呢?

不管怎么样,如今她是个精神病人,没办法离开医院,想要知道真相也得等被害者醒来。如果他能顺利醒来的话…

医生打扮的男人摘下眼镜,有些困扰地揉了揉额头,“你先跟着护工去食堂用饭吧。”

护工赶来,带走了夭捺。

医生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夭捺和冉柏刚刚对话的桌子前,一个身体却发出两个声音,他在自己与自己对话:“没想到冉柏是夭捺的同事,刚刚差点被他意识到记忆存在悖论,幸好你及时赶到,加固了新的记忆。”

“我可是一直盯着监控的,不像其他人,仗着自己有修改记忆的能力,为所欲为。”

“止役要醒了,怎么办?他醒来后,肯定会告诉大家夭捺并没有杀他。”

伪人实在是苦恼,它们有伪装、代替人类的能力,却没有杀害本体、处理尸体的能力,本以为止役放在医院里应该救不回来了,结果赛博世界的医疗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竟然把一个将死之人救回来了。

止役醒来说出真相,她们潜心打造“弥什是杀人犯”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身体的另一个声音沉默了会。

许久,它才继续说话:“派个人去,把止役的记忆抹掉。”

“我听冉柏的意思,止役和夭捺的关系似乎特别好,他可能不会接受夭捺杀他的记忆。”

“那就杀了。”

“反正医院治死人不是稀罕事,到时候把杀人的记忆放到有厌世情绪的护工身上就好。”得亏止役是在医院里,想要找到替死鬼应该不难。

医生默了默,想要反驳,可惜只有这个方法了。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经过会客室,一定会被房间里的景象吓到——明明会客室对话声不断,两个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房间里只有医生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代表新生的朝日阳光塞进房间里,照在医生的身上,他的身体竟然透出一条分界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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