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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牙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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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砺出的乌亮光泽。

书案之上籍册数本,一方古砚一架狼毫,摆放的有条不紊,而纵观整间屋子,除了东北角放置画卷的青瓷瓶,再无一点儿多余的装饰与摆设,只看这些,也能想到书房的主人是定力极好,心无杂念之辈。

扫视一圈,姜离复又研究医案,正看得出神,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忙起身,幸而推门而入的是裴晏,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壶热茶。

见她防备模样,裴晏道:“府内人都歇下了。”

姜离闻言看向茶壶,裴晏便道:“小厨房备着热水,我这里未烧地龙,好歹用些热茶暖一暖。”

裴晏关上门过来倒茶,姜离古怪地上下打量他,她极少见这样家常的裴晏。

裴晏不觉有他,“这个时辰了,应快出宫了,医案可有误?”

裴晏说着将一杯烟气袅袅的热茶放在她跟前,姜离瞟了一眼道:“从这两张医案看,韩煦清患的是消渴症,两位大夫都说他有烦渴引饮、小便频数,多食善饥,消瘦身倦之状,这第二张医案更强调他头晕心悸,夜寐不实,再加上他舌苔薄白,脉按不满,可见第二次看诊他的病情是加重了的??”

“心火上炎,方致乱梦纷纭,热灼肺阴,得烦渴多饮;脾胃蕴热,肝阴不足,韩煦清才消谷善饥,头晕目眩,而其小便频多,则是肾阴亏耗,综观其脉证,乃是气阴两亏,精血不足,五脏皆损①,证候的确颇为复杂,病情也颇重。”

姜离辨析一番,裴晏听懂了大概,“那可会致死?”

姜离摇头,“他的病虽重,但这病在他身上,至少已有三五年,三五年未遇良医,又或者他自己并未看重,这才拖到了这等地步,而这第二位大夫用益气阴、滋肝肾、补心脾之法医治,乃是极好的方子,便是我也只能开相似的汤方。”

姜离说着,又细细看了医案用药,肯定道:“这样的方子,只消服七八剂,便可烦渴解,尿次减,也可夜寐转佳,精神舒畅,绝不可能三两月便暴亡。”

医案之上用药繁杂,裴晏不知药理,姜离也无需一味味解释,而听她所言,裴晏道:“这道医方,的确是在他亡故前三月所开,他死后,他的妻女扶棺回乡,医案都未保留,是我找到了两位给他看诊过的大夫,大夫们保留了这两张医方。”

姜离不禁问,“这是何时之事?”

裴晏默了默,“是在景德二十八年中,当时韩煦清已经死了快一年,再多的医方和证据已找不出来了,他老家在沧州,后来我曾派人走过一趟,但他夫人只说他的病是一日一日坏下去的,她不懂医理,只吃着吃着药人便没救了。”

沈家出事是在景德二十六年九月,于当年十月定案之后,因那两万两白银,沈栋身后之名并不好听,那些为他喊冤的百姓也都渐渐遗忘了沈家的冤屈,但没想到,裴晏在一年多之后还在打探那案子的内情。

姜离语气缓和了些,“后来呢?”

裴晏道:“本来那几个都水监和工部的朝官或许知道些什么,但他们都死在了我那位师兄手上,之后线索便全断了,那账房先生有两个徒弟,但可惜他死后,那两个徒弟都回了老家,后来都下落不明,再没在长安出现过。”

姜离听到此处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彼时沈涉川处境艰危,杀人偿命的法子的确莽撞,可对被朝廷武林悉数通缉的他而言,似乎也很难有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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