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演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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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一言石破天惊,满堂众人惊至哑口,连裴晏也未想到她所说侯府秘闻竟是这般!
孟谡与钱氏如遭雷击愣在当地,好半晌,孟谡才道:“薛姑娘说湘儿……湘儿不是我们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这……”
孟谡难以置信,钱氏唇角几动,却未立刻道出反驳之语,姜离便继续道:“这案子牵连甚广,一开始我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谋害岳姑娘的竟是崔?,而在公主府赴宴那夜,受害的又是孟湘和郭姑娘,后来大理寺调查出崔?和孟湘多有私情,我仍是不解,就算他们二人有私情,崔?何以杀了岳姑娘?直到昨夜,我忽然想到了郭姑娘提过的,在岳姑娘出事前一次,她们几个人曾去侯府的庄子上秋游……”
姜离看向郭淑妤,郭淑妤一脸不解道:“秋游?那次秋游有何不对?”
姜离道:“姑娘说过,那次秋游之时,你们遇到了吴妈妈的亲生女儿,并且因为盈秋帮忙给那位姑娘更换衣物,孟湘还生了好大的气,而那位宋姑娘,其实十分可怜,她幼年得过恶疮,在大腿外侧留下很大一处疤痕,并且因为恶疮之名,少时常常不得出门见人,哪怕她的母亲在侯府是最得脸的大小姐乳娘,她也未沾过半分光,且这么多年,这个女儿从来都没有来过侯府,只在城外帮工时偶尔露脸……”
郭淑妤点头,“没错,那又怎么?”
姜离看向钱氏,“旁人不知,但夫人应该知道,孟湘腿外侧,是有一处猩红胎记的,那胎记指甲盖大小,十分鲜明??”
钱氏点头,“不错??”
姜离道:“出事那夜,我帮孟湘检查过遗体,因此知道此事,而昨天晚上我忽然想到,怎么就这么巧,宋姑娘腿上的疤痕怎么也在同一处,而与此同时,我想到了前日去侯府为吴妈妈诊病时看到了宋得隆一家,看到宋得隆因来的匆忙,袍子和靴子上尚有泥炭土渍,而我离开之时,听到他咳嗽不断,胳膊上还生有红疹,这些本也不算奇怪,可我今日寻了府上花匠,问养菊花用什么土,花匠告诉我,正是泥炭土??”
“菊花!湘儿碰菊花便会中毒!她也会咳嗽不止,严重之时,还会浑身长满红疹。”
郭淑妤反应极快,姜离点头道:“不错,菊花是一种十分常见的花卉,见花便中毒
,乃是一种极少见的风疹,而这种久治不愈的风疹极有遗传特性,同一位置的疤痕,同一种风疹,再想到案发当日,吴妈妈悲痛不能自已,后来我去侯府看诊,她悲伤的精神恍惚,不逊于夫人,串联起这一切后,我立刻怀疑起孟湘的身份。”
“于是今日我出城去了宋家,我先问了宋得隆那日去侯府之前在做什么,他自己说在侍弄过年时送入侯府的菊花,我又问了他是否会因菊花中毒,他支支吾吾一番后给了我肯定的回答,由此,我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顿了顿,姜离继续道:“于是我以知道宋姑娘绣技极好的理由请她入长安城为我绣衣裳,就在我的马车上,我仔细问了她这十九年生平,再将我的怀疑告诉她之后,我检查了她身上的疤痕,这一看我才肯定,是孟湘害怕盈秋发现她的秘密,从而杀了她。”
“宋姑娘腿侧疤痕,根本不是生过恶疮,而是在年纪极小之时被火烫过,她自己已没了记忆,但我是医家,尤其熟悉烧伤的疤痕,而令孟湘不安的,乃是因十九年已过,宋姑娘腿侧的疤痕慢慢变淡,那红色印记又长了出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郭淑妤道:“难怪!难怪在那次秋游之后,湘儿生了盈秋的气,且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日之后,她好几个月不见我们,直到五月,我再次邀她出游时,她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只说日子由他来定!”
她愤愤看向崔?,“崔?,是不是在那时候,她让你在我们出游之时杀了盈秋?!”
崔?人似僵石,一脸难以置信地轻喃,“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是假的,她竟然是假的……”
见他如此,李策也迟疑道:“薛姑娘心细如发,宋家的事也的确巧合,但只凭这两件事,是否还不够万全?”
姜离看向他,“我明白小郡王的意思,只凭这两件事的确不够板上钉钉,但在回城的马车上,我仔细问了宋姑娘这些年来的经历,还有几件事也同样可疑。”
“第一,吴妈妈不许宋得隆对外人提起自己见菊花便起风疹的事,因此这么多年来,他莳花的庄子上照养菊花不误,旁人发现不对,他总以风寒皮疹解释;第二,吴妈妈不许宋德隆入侯府时提起女儿,更不许宋姑娘入长安,入长安都不行,更别说入侯府了,在侯夫人令她把女儿带入府一同伺候孟
湘时,她也以女儿得过恶疮来推辞。”
“第三,吴妈妈自小对宋姑娘动辄打骂,毫无温情,待孟湘长大后,她更是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在衣食上都时常短缺;最奇怪的,是这些年吴妈妈每次回家,都要检查她的‘疮疤’,次次以恶疮不吉利的借口,不许她对外提起,直到这两年吴妈妈大抵放下了戒心,这才不检查了,她未检查,便不知那红色胎记又长了出来。”
李策听着点了点头,姜离又看向钱氏,“其实夫人应该有迹可循的,幼时孟湘很粘你,可从六七岁上,孟湘便渐渐与你疏远,反而对吴妈妈信任万分,今日我还去了一趟青云庵,里头的老庵主与夫人交好,还记得当年夫人在庵中为孟湘祈福长住之事,连她都记得,当年吴妈妈刚生下孩子不久便做了侯府的乳娘,而期间有两天,因吴妈妈的女儿病了,宋得隆把孩子送来庵堂,夫人大发善心,让吴妈妈的女儿也留在庵堂治病,若我猜得不错,她便是那时候调换了两个女儿……”
钱氏身形摇摇欲坠,借着孟谡之力才堪堪站稳,“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出月子不久,又染了风寒,还传给了几个亲近侍婢,自然不敢让孩子歇在跟前,便由乳娘和几个小丫头照看,当时我们已经足够信任她,却不知她竟……”
钱氏眼前发黑,郭淑妤又问道:“夫人这些年便毫无所觉吗?”
钱氏泣声道:“我何曾想过湘儿不是湘儿?因她幼时羸弱不易,这些年我和侯爷只一味地宠爱她,就算有什么不是,也从不怪她,她这些年的确不与我们亲近,我们只以为她懂事了,哪里想到……”
姜离道:“孟湘此前并不着急出嫁,可自从去岁岳姑娘出事之后,她不过月余便想让家里说亲,无外乎是怕秘密暴露为侯府所弃,而她一味地想要嫁入高门,也是为了待真相暴露之时,侯府不仅不能放弃她,还要替她维护颜面,她从去岁为自己攒下私银,也是怕身份暴露,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
定西侯世子高晗此刻就站在一旁,听至此处,只觉心底一股恶寒,竟连高氏都差点成了孟湘算计一环。
裴晏此刻看向门口,“来人,去把吴连芳带来,再去城外将宋得隆父子捉拿回来。”
裴晏一声令下,十安应声而去,宜阳公主这时道:“可就算孟湘身份作假,那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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