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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断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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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裴大人来了??”

天还未大亮,姜离的马车便停在了顺义门外,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后,方才听怀夕轻唤一声,姜离掀帘去看,便见一片冰天雪地里,裴晏着一袭月白银纹圆领武袍策马而来,马背上的他虽是姿容如玉,却眉梢冷峭,身挺如剑,英武慑人。

姜离眯了眯眸子,从前的裴晏克己守礼宛若圣贤,总会叫人忘记他的手除了赋文修书也可扬刀舞剑,而今时移世易,裴晏令人陌生之地越来越多了。

裴晏老远也看到了薛氏马车,他长鞭急落几下,马蹄在身后尥起阵阵雪雾,到跟前收缰勒马,在马儿嘶鸣中道:“姑娘来的如此之早,想来是有要紧事,去衙门说罢。”

他跳下马背,将缰绳扔给跟上来的九思,姜离默了默,到底下得马车,二人同入顺义门,裴晏侧眸看她一眼,“是为了付姑娘的事?”

姜离点头,“不错。”

裴晏意料之中,却又抱疑道:“姑娘和付姑娘相识还未有半月,为何对她的事如此不辞辛苦?”

姜离面色淡淡,“许是投缘。”

裴晏不置可否,待到大理寺衙门,值守的武卫见这般大早二人同来,表情几变,待入了裴晏的东院,姜离才启口道:“昨日我去徐老夫人府上时,发现了一处异样,后来我又派人查了一番,便知道大人的画像应往何处找了。”

九思为二人打起帘络,等进了门,裴晏便问:“可是庆安伯府?”

姜离有些意外,“大人如何得知?”

裴晏道:“当日付云慈在玉真观走失,虽于玉真观寻人之行闹的颇大,但一般不会有人上来便关注此事,当天晚上,玉真观的一个老道长因与徐老夫人交好,特意派人往徐府提了此事,这便是说,除了寿安伯自家与徐家,没有其他人知晓更多,而谣言是当天深夜便在东市传开,那消息最可能从何地漏出?”

姜离凝眸,“徐家??”

裴晏道:“徐家与伯府定亲,且婚期将近,一开始我对徐家并无怀疑,直到这几日调查谣言来处,发现幕后之人十分小心,还在事发第二日再去玉真观打探内情,我便命人先仔细排查徐家上下,后得知因有道长主动回报,徐家并未再派人打探,而前日我才得知,就在事发当夜,徐府上有位姑娘做客??”

姜离道:“庆安伯府的四小姐。”

裴晏颔首,“我虽有怀疑,但余妙芙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未有证据不好直言,因此昨日只说尚未查到下落,但昨天半夜,排查庆安伯府的人来禀,说庆安伯前两日把两个不听话的小厮打发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令他们半年内不许回来,今日一早,我已命人拿着画像出城,待找到那二人,便可知我们的怀疑是否有错。”

姜离听他已安排好一切,顿时生出白跑一趟之感,“我昨日提过为徐老夫人看诊,今日又这样早来,大人还没进衙门便猜到我要说什么吧?”

裴晏道:“猜到也不比姑娘亲口相告。”

他神色平静,姜离心底怪异之感却又冒了出来,她俨然道:“既然大人已有安排,那也不必我多言了,大人还有公务,我先告辞。”

她说完便抬步,裴晏忙道:“且慢??”

他看一眼窗外,“凝香阁的人马上就到了,昨夜搜查两家铺子并未发现异常,但康隆刚接手铺子不久,没有半年来的客人名单,因此我令他与康景明查拟名册,今晨同来大理寺,顺便看看康景明有何说法。”

裴晏语气诚恳,姜离想到香药的线索来之不易,看他一瞬,终于还是驻足。

裴晏语声清郎了些,“昨日卢卓搜查药铺所获不多,外间的药铺几乎没有卖成品香身丸的,客人多拿方子取药,虽有人买过近似的汤药,但没有连着数月买的,再考虑到衣裙上的污渍多为粉末颗粒,药铺那条线便可一放。”

姜离点头,“确是更似香丸,那其他地方呢?”

裴晏道:“青楼戏楼有人用此药,但除了极有名头的,其他人用不起香身丸,而这些人也多有不在场证明,尚未寻到可疑之人。”

说话间九思又来送茶,再往屋内添了火炉,等暖和起来时,康隆与康景明还真到了。

二人前后入厢房,见姜离也在,表情都有些异样,见了礼后,康隆热络地掏出一份名单来,“大人,这是昨天晚上小人去找景明拟好的名册,在六月之前,我们的客人还是很多的,但从七月开始,老主顾跑了不少,您说的买香身丸的便渐少了。”

康隆锦衣加身,眉眼带笑,身后的康景明却是比那日所见更为颓唐,他眼窝深陷,面色蜡黄,下巴上胡茬一片

,不知多少日未理仪容。

裴晏看完名单递给姜离,只问康景明道:“没有男子来买过香丸?”

康景明摇头,恹恹道:“此物专为女子调配,是我们不外传的方子。”

裴晏生疑:“不外传的方子?”

见康景明说话慢吞吞的,康隆主动道:“大人有所不知,各家的香身丸配方虽大同小异,但其用料配比却大有说法,我们的香身丸用料毫不含糊,配比也合宜,从前可是最广受好评的,听说浮香斋也查了,大人您可不知,其实那浮香斋是仿我们的方子!”

裴晏倒不知此事,“怎么说?”

康隆哼道:“他们用药只变了两味,却不过是找了替代之药罢了,如果小人猜得不错,他们是专门买了我们的香丸请懂行的人模仿,不仅是香身丸,还有他们的胭脂香粉也皆是比照我们来的,若这香药与案子有关,那小人建议您狠狠查浮香斋,他们一定有问题,韵儿死后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最高兴的便是他们了。”

同行相斥,相互模仿者也屡见不鲜,康隆所言裴晏只听个七八分,他继续问:“浮香斋的人此前和康韵可有接触?”

康隆看向康景明,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伸手推他一把,“景明,你倒是答话啊……”

康景明又摇头,“不曾接触过,不过姐姐说过,浮香斋有几味香膏调的不错,她也买来研究过,用料倒是分得出,配比却难仿。”

康隆轻嗤一声,“什么调的不错,你果然是个未学精到的,浮香斋就是防制我们,再加些不入流的噱头罢了,现在好了,你姐姐一走真让他们称霸王了,我敢肯定,那背后之人,必定对我们极有恶意??”

姜离忍不住问:“何以见得?”

康隆咬牙切齿道:“浮香斋这阵子风头正盛,还要在后日办个品香雅集,说有什么新香,只请那些非富即贵的老主顾,可您敢信,他们竟把请帖送到了我和景明这里,要邀我们同去品香,这不是明晃晃打我们的脸吗?”

此行确是挑衅,姜离和裴晏也听得面色微沉。

康隆又苦兮兮道:“您说可恶不可恶,我们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若不去,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若韵儿还在,哪能容他们如此放肆?”

这等商户之争衙门自是不管

,裴晏又看了看名单,见没什么可问,康景明又是一副颓丧之态,便令二人先行回府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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