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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瑗看了自家老爹一眼。
您哪是“面见”太子,那不是怒闯东宫、兴师问罪去的么?
要是她老爹知道太子那日在御苑干了些什么,指不定会直接提枪杀进东宫去。
顾西瑗把嘴缝严,还敲打了小苹。
简单收整过后,她换了身素雅白色襦裙,化了淡妆,捻了块手帕。
刚到府门前,就见东宫的马车已停在了那里,玉帘垂落,威严华糜,引得百姓交头接耳。
马车边,几位紫衣宦者正恭敬地与她颌首。
顾西瑗:“……”怪不得她老爹亲自来问,太子这阵仗哪是请人,跟绑匪似的。
顾西瑗坐上马车,却未驶向东宫,而是改道去了缪贵妃的凤瑶台。
她在宫人牵引下走过亭台楼阁,远远的,看见莲池边坐着缪贵妃与太子殷明荆。
春意正盛,莲池衰颓之景已尽消了,一扇扇碧色莲叶伸出水面,擎起小伞,露珠在太阳下闪耀,风吹皱湖面,碧浪迭起。
“瞧瞧这小脸儿,都憔悴了。”缪贵妃热切地搀她坐下,又用眼神示意太子让位。
殷明荆也未多言,起身让顾西瑗坐到他和贵妃中间,自己在旁边落座。
“能再见到贵妃,乃小女之幸。”顾西瑗说着,眸底便有水色漫上来,不由拿巾帕轻拭眼角。
她穿一身素白襦裙,面带病容,说话间泫然欲泣,俨然是大病初愈、吓破了胆的样子。看得缪贵妃直心疼,一个劲儿宽慰,恨不得搂着哭一场。
被美妇人抱住的顾西瑗顿了顿,只好很给面子地陪贵妃挤出几滴泪。
她瞄了一眼坐在哭哭啼啼的她俩旁边的太子殷明荆,他一声未吭,丝毫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道目光看过来,她掩面移开眼,挤出好大一滴泪。
“瑗儿啊,你一个小女子,是如何逃回来的?老六那个不知轻重的小畜生,可有欺负了你?”缪贵妃演够了,擦去泪,斟满一杯花茶递到顾西瑗手边,柔声问道。
来了,这趟召请的真正目的。
顾西瑗心里门儿清,面上接过花茶,道了声谢:“谢贵妃关怀。贼寇凶狠,瑗儿此番死里逃生,虽只受了些小伤,到底辜负了贵妃与殿下美意。”
这话一出,缪贵妃脸色微变,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追问道:“何出此言,伤在了何处?”
顾西瑗未答,秀眉一皱,便掩面啜泣起来。
缪贵妃心里那块石头重重沉到了底。
近些日,太子御苑遇刺、未过门的太子妃被六皇子掳掠的消息传遍了云京。
一群穷凶极恶的刺客,一个痛恨皇兄的反贼,这位失踪的太子妃在这些人手里一天一夜,很难想象发生过什么,各种各样的传言已如滔天洪水,说她清白已失。
顾西瑗在来的路上就想得通透了。
对于缪氏、东宫与太子,她一直采取顺从、回旋的态度,因为鸡蛋碰石头只能是个粉身碎骨。但如今恰是个绝妙的机会,可以不伤筋动骨地推拒这门婚事。
皇家最看重颜面,而她不在乎,也根本不想跟任何人成亲,这辈子守着家人自由自在过完挺好的,此番便不如顺水推舟。
顾西瑗这话,隐晦地向缪贵妃传达了一个意思??
传言是真的,再问就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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