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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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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吃上块糖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萧颖也不例外。除非帮家里打酱油次数多了,她才会赚一块块糖。大多时候,我们都望着小卖部里各色块糖兴叹不已。在塑料盒里盛着的有一咬就碎的花生酥大虾糖。只是瞧包装纸上那只翘着长长虾须的大红虾一眼,满嘴就会都是口水,那白、褐相间的斜纹,明晃晃,圆嘟嘟的大花生酥糖搅动了我们大半生的日子。

这样希贵的东西,村里人平日是不吃的,所以,它的售卖并不快,有时候会因过期而被丢弃在小卖部门口的石桌上。这是老板故意留给贪嘴之人的。完全丢弃太可惜,送人过期的东西又不合适。萧颖总是会先知道这样的消息,四姊妹会最先挑选上几块心仪的块糖,望着在太阳下浸出糖纸的发光的浅焦糖色,笑嘻嘻地发呆。

萧颖又补叙她那经典的“冰棍制造”。每到夏天,是瓜果飘香的季节,是吃冰棍的季节。越到少午时,你会听到各样敲棒槌的换买声。一斤小麦换2斤瓜果,或是3支冰棍。这时候,最活跃的还是萧颖。她会拖着颖妈提着麦场边收集的卖相差些的麦谷换些时令瓜果。一会的功夫她会捧着鲜红的瓤,贼黑贼黑的粒的一角西瓜或是滴着糖水,冒着白气的冰棍,跑向我们,坐在巷口的石凳上一人一口地吃完。夏季的冰棍给了萧颖无限的想象,冬天上冻时,做红糖冰棍成了她执着的爱好。晚上,在白瓷碗里做好红糖水放置到窗户外。早上,一碗红糖冰坨就做好了,用刀背打成碎块,还是拿给大家一块享用。我们穿着花棉裤花棉袄挤在巷口的石凳上,和着丝丝寒风,丝丝溜溜地吮吸手里的红糖冰,手冻得通红通红,嘴里不断地哈着白气,还是忍不住吞掉一块又一块,不知道留恋的是那丝丝凉意还是那难得的丝丝甘甜。做红糖冰坨的水得是开水,不能用生水,否则会闹肚子。

“还有有趣的,‘货郎鼓声,俏女儿妆’”。萧颖说着说着竟然唱了起来。

那时候,赶上摇“货郎鼓”的老头,大家就会围着他担的两筐稀俏货拨弄上一番。让萧颖爱不释手的是头花、耳坠、项链,这些都是待嫁姑娘或是停学在家的姑娘才会配戴的物件。在五川,凡是初中毕业不再上学的就会被媒婆牵线搭桥定下亲事。穿红戴绿,钻耳洞挂耳坠就不会受到大人的数落。我们嬉闹一阵就会被轰走,只有萧颖恋恋不舍地注视那不用打耳洞就能挂戴的红玛瑙水滴耳坠。

欢笑声过,萧颖却五味杂陈,泪眼婆娑。她纵观自己前半生,觉得造成她过度善良的原因还有自身能力不足带来的不自信。她为了得到别人的肯定,乐善好施,邻居大婶家没有白酒祭祀天神了,她就跑回家去给人拿,家里如果没有就让父母自己买了再给大婶送去。她宁可自己缺失也要满足别人。舍友没有跑步鞋,她就把自己的塑胶底运动鞋借给她,一借就是四年。萧颖把她这件壮举甜甜地藏在心底。可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那借鞋子舍友却喊不出萧颖的名字,也许是她不想想起那些被接济的日子,不想唤醒贫穷的记忆。

萧颖,在那贫困的年代,在那大山里,她却能吃上白面馒头,那是多少孩子留着口水还在摇头强说不稀罕的羡慕。从小衣食无忧,不需要下地干活,父母虽是农民却宠女有嘉。萧颖出嫁前的衣服还是颖妈在洗。这也不能完全抱怨萧颖的懒惰,她是有一个勤快的妈。听颖妈自己说,她三岁就能站在马扎上在高出她一头的土灶台上刷锅洗碗。颖妈简直是个灵精的人,几亩的梯田,一人侍弄的跟别家三主力侍弄的一个产量。颖妈不仅农田做得好,她还会纳鞋底做衣服,种果树,炒菜,做蒸包、油条,把自己的庭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可是不足1米5的小个子。因此萧颖的衣食住行之琐事都是颍妈顺手带过的事情,萧颖做啥事都入不了她的法眼,索性,就啥事都不让萧颖做了。

“不在一家生活不知一家难。我在家看书,都嫌弃我说故意躲避劳动。我自己动手洗衣服,又嫌我用水多,不过日子。我在外面有工作,回家不就是休息的吗?你不洗碗、不做家务,就会又被絮叨。男人都是混蛋,结婚时,说是养着我,不让我干活,他妈整天跟我聊她是怎样侍候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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