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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闲花淡淡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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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自己的手,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恨不得扒了左家人的皮,让他们蹲在牢狱里,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罪行!

夏日的阳光清冽,被树梢筛过,透在众人肩头。左夫人顶着众人的眼光,走至她身前,眼睛冒出泪花,激动得仿佛见了许久未碰面的亲人。

“心儿,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

想必左临和左夫人很失望吧,失望她竟然能在蒋珩的护送下顺利到汴京。逼得他们这些小偷今日演一出温情戏!

有永宁侯夫人在场,胡明心在她的示意下给左夫人施晚辈礼。

左夫人如长公主一般,拉起她的手,疼惜道:“我和你左伯伯,还以为你也出事了。只可惜当初给你爹办葬礼,你没来。”

嗓音很轻,听起来轻柔悦耳,担心的情绪近乎化为实质。如果不是那场绑架,胡明心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杀害她胡家全家的凶手!

胡明心红着眼,怕被发现只能微垂着眸,尽量将声音放软。

“是吗?我爹的葬礼,尸体可还在?”

胡家上月大火烧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没人听出胡明心问得有什么不对?

只有左夫人神色一僵,看向胡明心的眼神变了变。

长公主,永宁侯夫人见状,两人对视一眼,齐心合力拉着左夫人去一旁的客座喝茶,给胡明心留下独自思考的空间。

永宁侯夫人深知京中人习惯拜高踩低,指着垂花门的夹道,让胡明心去给卫蓟传话。

“去问问具体何时开宴,这府里到处有景可赏,去玩到开宴回来也好。”

宴席都是永宁侯夫人一手办的,怎会不知开宴的时间?胡明心知道这是怕她尴尬,或者年纪小不懂事露了情绪才支她走。她自然不会不领情。

调动着僵硬的身子慢吞吞走向垂花门夹道,身影孤寂寥落。

长公主在身后小声不解。“怎么也不给姑娘配个丫鬟?”

永宁侯夫人瞥了眼耳朵竖起来的左夫人,有心给胡明心做点体面,微耸耸肩,保持着步摇不晃,表情还带了抹无奈。“姑娘来时身边有贴身丫鬟,我就只放了一些小丫鬟过去干粗活。毕竟小小年纪经历这等大事,我希望她平日里待着周遭是熟悉的人。即使在我这服管的大丫鬟,谁知道去了姑娘哪里会不会阳奉阴违,还是让她适应适应。”

长公主连连点头。“你说得也对。”

满桌子上都是汴京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是人精?永宁侯夫人话里话外说的是丫鬟问题,但指桑骂槐的嫌疑可不低。

胡家没了,胡明心还在。而左家仗着以前跟胡家关系好,大张旗鼓去办丧事,却没迎胡明心去自己府上,谁听了不说有点猫腻?

一事不烦二主,假使胡家认同左家,胡明心又怎么会来永宁侯府?

左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被微风卷过,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握着茶杯的手掌缩紧,附和永宁侯夫人的话。“是得让心儿适应适应,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

长公主闻言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婚事还没着落,胡家的事实在跟她扯不上关系,她真想给左夫人点脸色瞧瞧。

永宁侯夫人见状赶紧拽了下长公主,她作为东道主,还是不能把客人的脸面撕得太破!

就在这时,胡明心已到了垂花门,卫蓟和尹之?嬉闹间转过头,看见那抹倩影霎时分开。她对于男人想保持形象的心思不甚清楚,默默点头打个招呼便离开。

夫人让她来传话只是支走人的说法,不需要她抛头露面地出门。

尹之?打量一番胡明心的神色,瞧不出端倪,便转头问卫蓟。“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兴致不高。”

卫蓟自然也不知道,他对于胡明心现在是又惧又不舍得放手。

殊不知两人口中讨论的人,正止步于假山之后。

胡明心眼前站着一个人,一个身影高大,因受了伤,形容有些憔悴的人。墨发垂落,与鸦青色长袍相贴,俊俏的脸一点血色都无,看见她时眉目方舒展开,声音柔软沙哑。

“姑娘。”

婆娑的光影透过石洞斜斜落在两人左肩,静影沉璧,站在此处仿佛将熙熙攘攘的宴席都抛在脑后,让人心情安定。似是在花灯会那天买的糖葫芦,果肉饱满,通体包裹着雪白的沙粒。吃起来酸甜微涩,味道刚刚好。

胡明心情不自禁循着嗓音的方向走去,距离拉近,她依稀能闻到铁锈味。那天蒋珩虚弱躺在床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不知怎的,眼眶控制不住得发酸,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你怎么伤还没好?没好你来做什么?不是不想进永宁侯府吗?”

话语听起来委屈极了,蒋珩压下不自然的嘴角,认认真真回答。“对不起,我这两天没好好养伤。今日来是因为知道你的计划,怕左临狗急跳墙。”

她扭过头,气哼哼道:“我才不需要你。”

“是的,姑娘从来都不需要我。是我需要姑娘,如果余生不能为姑娘效力,我手中的刀毫无价值。”

这话听起来很像奉承恭维的假话,蒋珩说的语气也并不认真,跟纨绔调戏良家妇女说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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