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1 / 2)
季舒云叹了口气道:“……对,第一次大涨潮的爆发,便是因为初诞者将感染数据上传到互联网,让全世界都充斥着感染病患者,导致感染浓度过高。
“根据柏塔的研究,初诞者的力量来源在海底,当力量在陆地爆发之后,海水会误认为陆地也是它们的领域,从而向上包围。
“同时,乌云层也出现了……这是地质和气候变化带来的星球并发症,所幸没有影响到人类的生存环境。
“在第一次大涨潮后的一百多年里,我的家族研究过初诞者,但没有取得什么建设性的成果,反而让不少研究者陷入了疯狂,死伤难以计数。
“而我的父亲,季和盛,对初诞者更是毫无兴趣可言。他更愿意将精力放在更加有迹可循的义体产业上,并成功将柏塔的义体垄断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在他看来,柏塔就算不靠初诞者,也照样能成为世界之王。至少,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惜……我的兄长,季凌川,死在了初诞者手中。
“我对此事的详情知之甚少,我只知道那次之后,我的父亲便开始研究初诞者,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力量。
“起初,我以为他是想复活季凌川,但后来我意识到——或许在从神龛里将他长子的尸体抱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初诞者污染了。
“他想要一个更加强大的、具备更多力量的初诞者。
“他认为,一个能够被柏塔所控制的神,将会成为柏塔开启新世界的钥匙。
“当时的我,也是这么坚信着的,至少在我被季景山肢解之前,我都是这么相信的。
“我想,义体病不过是人类探索世界的过程中,需要付出的一点小小代价而已——若是人类真的能掌控神的力量,义体病又算什么?我们可以无所不能。”
说到这里,季舒云停了下来,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现在想来,我还真是蠢得离谱,对不对,市长先生?”
自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林诘栩安静地注视着身侧跳动的炉火,那簇灼热的火焰落在他冰冷如琉璃的眼眸里,不徐不疾燃烧着。
“所以,他们接连引发了后续的两次大涨潮。”他开口说道。
“嗯。”季舒云点了点头,“每一次大涨潮,都代表着他们距离那位海底的‘神’更近了一分,当陆地彻底被淹没,初诞者便会成为他们所希冀的‘神’的模样。”
“……那为何不把初诞者直接送进海底呢?”
季舒云笑了笑说道:“你见过它之后,自然就知晓答案了。”
“季和盛为何要自杀?”林诘栩问道。
季舒云怔了一下,略有些错愕地看着林诘栩,片刻后,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你真是什么都知道,林诘栩,可惜都只知道个半截。但也已经足够了不起了。他自杀有两个原因:第一,他需要通过自己的死亡,让议会通过安全法案,允许柏塔军团大规模扩充。第二,他要
舍弃自己的身躯,让意识和初诞者融为一体。”
“……他想彻底掌控初诞者。”林诘栩低声说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初诞者本体也确实有些一言难尽,那说到底只是个两百多年前制造出来的人工智障。”季舒云说道。
林诘栩沉默了片刻后,眯起眼睛说道:“原来如此……所以,初诞者也是个非生命失控体,就像你与门融合那样,季和盛也与它融合成一体,并保留了部分意识。”
“他保留得可比我多得多了。”季舒云说道,她的眼中难以抑制地显露出了仇恨之色来,“季景山杀了我,恐怕也是想试验一下刻意制造非生命失控体的可行性,顺便……为他在柏塔的独|裁奠定基础。”
“季和盛完全不管他?”
“他俩都已经被初诞者污染到脑子坏掉了——把他们当做人型怪物就行。”季舒云说道。
林诘栩不再说话,而是垂着眼睛,侧过脸望着壁炉思考着。
虽说季舒云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但他到底还是必须得进入门后一趟。
按照季舒云的说法,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初诞者——如果想要结束这一场持续了两百多年灾难,他就必须得想办法摧毁掉它。
……可那是感染的根源,恐怕已经不能用等级来衡量其感染浓度了。
“初诞者……有什么弱点吗?”在一片炉火哔啵声中,他开口问道。
“不知道。”季舒云说道。
她坐直了身体,拉近了与林诘栩的距离,眯起那双明亮的金色眼眸道:“你必须得通过那扇门,林诘栩,你必须得进去亲眼看到初诞者——不然你永远找不到祂的弱点。”
“如何通过?”
“……”季舒云抬了抬下巴,那种愤怒的、仇恨的、几乎歇斯底里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她那张极其美艳的脸上:“以血还血!”
“季景山的血?”林诘栩抬了抬眼睛,“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仅仅只是血可不行。”季舒云说道,“要新鲜的,带着生命力的血。一旦触碰到空气或者别的什么死物,血液就变得肮脏过期了。”
林诘栩笑了一声:“意思是,你要直接从他的血管里吸血?你可是给我出了个不小的难题啊,季小姐。”
季舒云轻哼了一声:“这不是我给你出的难题,是那扇门。”
林诘栩没说话,他想着,难怪说这扇门只有季景山才能通过,也难怪他对此门几乎毫不设防。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能逼迫他乖乖站在门前,心甘情愿地让门吸他的血。
他也不好让赤狮直接绑了季景山拖到门前,这招虽然有用,但附带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属于下下策。
季舒云看着他的脸色,开口问道:“难住你了吗?”
林诘栩轻松地笑了笑:“当然没有。”
季舒云怔了一下。
她看着对方脸上浮现的平静的、却又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微笑,她似乎
想说些什么,到头来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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