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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1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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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虢王府不是向来和朱家撇得干净吗?

班丞相猛然意识到,倘若虢王真想联合宗亲们发难也必须等到昌隆侯回京由朱家牵头,老穆国公就是故意砍掉虢王世子妃朱氏一臂又留下她一命,就是要用朱氏女来压得昌隆侯和虢王府想发难都闹不起来?!班丞相这刻真不得不感佩老穆国公高明啊。

霍擎祭出北境大军时还有不少人觉得他被虢王世子妃反将一军,真是笑话呀,班丞相隐蔽观察太上皇,心底感喟,怨不得霍家稳啊,瞧这事办得多让圣人舒服。

同样刚想明白的晏霁之瞥瞥父亲,心道没有晏明潜霍霍他,晏墉智商飙涨啊。

皇帝嬴忱璧也是后知后觉,感慨老穆国公滴水不漏,他要学的还很多。

晋王丧得什么脾气都发不起来了,原来,他父皇看重霍家更甚朱家。

湘王在外祖父挥刀时害怕的,看着看着也就不怕了,把拐杖交还给外祖父。

大殿内死一般沉寂,还是霍擎打破死寂:“近日,朝中有传言,圣人想念护国公了想调护国公回京,错了,圣人是想念西北的将领了要调安西众将回京。”

霍擎转向原牧炽,温和道:“原小将军难得回京,在京中多住两日,月底再走吧。你回北境后告诉护国公,好好抗击外敌保家卫国,不要轻信谣言搅乱心神。”

原牧炽向他抱个拳当做回应了。

多数人还好,圣人是要调护国公回京还是调安西众将回京跟他们又没关系。也没什么人怀疑霍擎在胡诌毕竟老穆国公的可信度太高了,可这对已兴致勃勃想好要在北境施展的相关者们真可谓当头棒喝晴天霹雳,庄太妃懵了,晋王咬紧牙关。

效忠昌隆侯的几位焦灼地觑虢王,虢王冷热交织地看眼太上皇,又再低头。

可就是这么一眼,太上皇忽然对这堂弟滋生出许多怀疑来,霍擎指摘虢王府和朱家关系很好时他没在意,偏偏虢王在小朱太妃死后的反应越来越让他觉得不大正常。

太上皇和皇帝对视眼,皇帝嬴忱璧道:“穆国公,和兵部议一议,月底前把派往安西的名单拟出来,朕和圣人要在端午前把这批将领悉数定下来。”

皇帝此言算是把认为霍擎在胡言的那几位的最后那点侥幸给掐灭了。

虢王手背经脉暴起,庄太妃几欲飚泪,圣人怎么了呀这样向着霍家?

鞠太妃被她这模样吓了吓后忒无语,这把岁数还想在圣人面前扮可怜,也不嫌让圣人恶心。

反正吧,对庄太妃比自己厉害的信念碎掉后,鞠太妃看她是愈发不过如此了。

穆国公霍秦川和任兵部尚书的武襄侯一同站起来领旨。

“四皇兄!”嬴忱璧神情很正经,唯独凤眼中有丝意味深长外泄:“五年前,护国公府蒙冤时唯皇兄你慧眼独具坚信护国公府原家清白,不惜拿命担保护国公府的忠诚才有后来原家的沉冤得雪,皇兄眼光甚好,也拟份派往安西的名单上来吧。”

夜已过亥时中,许多人平常这时辰已经睡下,这会儿,刚有人犯困又打个激灵。

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魏王打量遍嬴忱璧,站起来喊父皇,太上皇心绪翻涌,面上笑容慈祥:“是啊,俊儿,你也拟份名单上来吧,两份名单对照着看也利于取长补短选出最合适的将领。”

这不是圣人和陛下心血来潮吧?莫非是圣人有意重用魏王,陛下不得不给搭个梯子?好多人面面相觑,庄太妃不可思议地看向圣人,眼底的泪花晶莹闪烁。

晏霁之冷不防撞见这么一幕,扭过头洗洗眼睛。

霍雄鹰都嫌作呕地扶着祖父回去坐,庄太妃能不能记记她什么岁数了。

皇帝和他父皇母后倒是淡定,鞠太妃看向霍氏,没想到她居然没嘲笑庄太妃。

大殿内些许微妙,薛述聪摇头,庄太妃这下是彻底把自己的段位拉低了。

晋王妃预感到不妙扯晋王,晋王出奇的平和,他有种他以为他锻造起来的强大好像在一夜间就要崩塌的感觉,或者他根本不强大只是他自以为而已。

魏王领旨,崇孝长公主舒畅不少,虢王的脸色都好些了。

太上皇喝杯酒压压心绪,霍绥业扯扯刚回来的老哥,霍擎给他们指指虢王。

皇帝在诈虢王?!

霍秦川在心里叫乖乖,皇帝够会耍人了。霍绥业啧啧,皇帝用魏王来诈虢王又点出五年前原家蒙冤也就是皇帝陛下怀疑五年前定襄之围是虢王隐在幕后想趁机拿下北境,可虢王和昌隆侯是姻亲啊,比起虢王,当然昌隆侯才更像做主的那个。

霍绥业笑,这到底是皇帝想诈虢王还是太上皇想诈诈他,就小朱太妃死后虢王那德行,多少人都觉得他想要联合宗亲逼迫太上皇对霍家发难,太上皇还能没感觉吗?

太上皇有意重用魏王,虢王的脸色就好些了,什么意思?

虢王这道行也真是让人替他着急了,皇帝一诈就把他全都给诈通了。

晏家也琢磨出来了,太上皇想重用魏王反而皇帝来搭桥真不对劲,晏副相瞥过恒山王,英王晏墉被惊到般握住儿子的手臂,晏霁之瞟瞟,真想把这爹的爪子推开。

嬴忱璧又道:“父皇,礼部尚书空着有几日了,忠毅伯升任礼部尚书吧。”

忠毅伯被憋住,他是想做吏部尚书可不是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对他差不多就是个鸡肋,可还没等他委婉地推辞掉,太上皇就同意了,忠毅伯郁闷地站起来谢恩。

然而忠毅伯眼中的鸡肋,蒙侍郎还挺想争一争的,结果还没争呢,人选就落定了,这人还更让他纠结,这位可比之前的佟尚书爱整事多了,总觉得礼部今后没消停了。

皇帝还毫不含糊地把承诺兑现了,晏霁之升任吏部左侍郎,看得真是许许多多人眼红,忠毅伯更不是滋味,都想怀疑皇帝是不是在对他明升暗降。

“既然霁之调往吏部了,他之前工部郎中的位置空了出来。”嬴忱璧还似乎毫不在意被众人察觉他的用意更不厚此薄彼地点晋王:“七弟,你看谁来补这个缺好?”

懂得都懂,皇帝啥意思,晋王又不瞎岂能看不懂,只不过他也觉得此人再合适不过了:“皇兄,齐州通判冯惊珏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不如就把他调进京来吧。”

皇帝笑意灿烂:“好,吏部派调令吧。”

好事者们瞧向英王世子,晏霁之再瞟瞟皇帝,真觉得皇帝小心眼。

太上皇紧接着吩咐:“散了吧。”

庄太妃忍住,和众人一起告退,北境,昌隆侯还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她不急。

虢王又抬眼皮看眼太上皇,按住妻儿在最后走。皇帝和太上皇看在眼里,没走远的人们都看在眼中,霍雄鹰和薛述嘉这些年轻的都想嫌他不长脑了,圣人允了,霍家也砍都砍了,你还想要去膈应膈应,你是嫌太上皇给虢王府的恩宠多吗?

章醇郡主找婆母说想回娘家住两天,护国公夫人很好说话,还宽慰长媳莫忧心。

萧灼灼跟着伯母走时又忍不住去看他姐姐的头颅,多看一眼都是心慌乱。

内侍们把小朱太妃的尸体运走,再将殿内血污清理洁净后尽数退下。

臣下们散尽,仿佛把宴饮时的人烟气息也带走了,殿内唯余皇帝和太上皇,空荡荡的,缤纷闪烁里的皇家锦绣殿阁在漆黑的夜里竟也生出几丝荒凉来。

皇帝嬴忱璧劝:“父皇,夜深了,今夜就留下吧。”

“不了,皇帝想检阅南北前线的战力就传令下去吧。”太上皇神色瞧不出情绪,嬴忱璧可清楚他爹怒着呢,刚刚估计剁了虢王的心都有。

虢王临走都还要显摆他和朱家交好啊!

非要挨到最后走让太上皇看个够朱氏的血泊和残臂,虢王这是多大怨啊?

且不论太上皇对虢王府多年恩宠,一有处置,虢王就变成副受不得的嘴脸有多难看,你虢王府和朱家这姻亲做的不是堪比陌生人吗,轮得到你来给朱氏女出头吗?

所以,虢王府和朱家疏远就是装得,虢王府和朱家私交甚好,是吧?!

太上皇可不得火冒三丈么!

他才怒叱过皇帝污蔑昌隆侯,今夜就被打脸都不提了,他亲手养出来两个反贼啊!

倘若虢王府和朱家这姻亲做的确实堪比陌生人,虢王不清楚朱家今夜做的事,朱家还能是冲着霍家,是意在拿下京畿大营乃至想登顶当朝第一豪族,可虢王清楚啊!

虢王甚至还生怕他看不见,一再显摆虢王府和朱家交情匪浅!

人前装得堪比陌生人,暗中交好,虢王和昌隆侯什么意思呀?他若是再不生防范之心,他就是嫌活腻了!既然要防范,对于皇帝的密报必须是宁可错信都绝不放过,那么,昌隆侯想侵吞北境想拿下霍家想将京畿大营收入囊中,心思还不够明了吗?

所以,朱家今夜是冲着皇帝和他这个太上皇来的。

他们想造反!太上皇怒得,顾不得深夜都要今日事今日毕。

“授康二十八年,定襄之围,皇儿猜得会否早了些?”太上皇尽量冷静。

“孩儿在想昌隆侯何以会找上虢王?”嬴忱璧懂,太上皇不想把长兄的遗孤扯进去,若他们是正徽年间生出的心思,还能拿晋王来遮掩。可若是授康二十八年时,恒山王少不了,肃宗皇帝的嫡长孙,愍文太子的嫡长子,昌隆侯需要这面大旗。

“朕怀疑是皇祖父还在时虢王府就有心思了,五十多年都没把这份心思放掉。”

“你皇祖父还在时?”太上皇错愕:“不能吧,虢王府能这么窝囊?”

嬴忱璧莫名噎下,轻咳声,剖析道:“父皇试想,授康十八年以前,虢王府在宗亲中并不起眼,您有的是亲兄弟,昌隆侯若是想攀附怎会相中虢王府?

故而,朕猜是虢王府早有反心,昌隆侯窥测出了虢王的反心想拿来做箭靶,可现在这个虢王只是父皇您的堂弟呀,是以朕倾向于是先虢王留下来的心思。”

这思路没问题,正是没问题,太上皇才都忍不住被噎下,憋五十多年还父子相承地憋,虢王府怎么不窝囊死算了!太上皇略过问:“皇帝想把恒山王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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