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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1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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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忱璧深深注视过霍贵妃,下意识挺挺已经很直挺的背脊,眼底逐渐冰封,不带情绪,以皇帝尊威示下:“霍贵妃可知道就凭你这句话会给霍家带来多大的灾祸??”话没说完,霍灵渠不耐烦地踹他一脚把皇帝推边上,昂首阔步离开,嬴忱璧:“……”

天爷啊!!

被霍贵妃踹得愣掉一瞬间的皇帝嬴忱璧紧接着又险些被推懵,怔下,一个激灵醒过神,他转头就看见霍贵妃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回想刚才霍贵妃这串令皇帝都只想捂脸的稚童娇蛮作风,嬴忱璧脑海中只冒出三字:天爷啊……

哪有跟皇帝发狠时还耍小孩脾气的,她这到底是跟皇帝翻脸还是跟皇帝耍性子撒娇啊,嬴忱璧糟心地坐回到石凳上,但刚冒出的自尊心也愣是被这一踹一推给治愈了。

手撑着额头,嬴忱璧苦逼想该如何跟霍贵妃缓和,御前总管凑过来,嬴忱璧默默放下手臂端起在人前的冷峻稳重样问何事,蒋厚运呈上从椒房殿送来的最新线报。

风轻云淡,茉莉花传香,嬴忱璧阅毕线报遥望蓝天,看见神清气爽的明媚。

北方的来客该到了吧。

京郊十里长亭,魏王、霍海啸和晏霁之同来接故人,原牧炽剑眉星目锋芒毕露,整个人说不出的帅气,一眼就能确定他是人群中最热烈激昂的崽,如宝剑出鞘必张扬闪耀,他带着八十铁骑、握着马鞭高坐在黑马上,倨傲睨视着他们仨,不动。

僵持片刻,晏霁之往前走几步向这位别扭的故人伸出手,原牧炽挥马鞭甩开他的手臂,跳下马来,霍海啸点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接姑娘呢。”

原牧炽立时犹如被踩到猫尾巴般瞪向晏霁之,晏霁之善意规劝:“不要上霍海啸的当,他就是嫉妒他和魏王的关系没有我和你的关系好。”

“这有什么可比吗?”原牧炽冷嗤,晏霁之一本正经:“当然有得比,他是魏王的童年伴读,我是你的童年伴读,现在很明显我们俩的关系比他们俩的关系要好。”

“我可不这么觉得。”原牧炽拆台:“我觉得我跟你的关系还不如他们两个。”

晏霁之眼底沁出抹温暖浅笑,果然护国公府还在,家人们都还在,他也像是活过来了,又回到少年时活蹦乱跳神气飞扬的德行而不是被迫成长起来的冷厉持重。

“这倒是,毕竟一个是你亲哥,一个是你很想让他做你的大舅哥。”

“你说什么?”原牧炽炸毛:“本少爷我警告你,我姓原,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指指魏王再指霍海啸,严正告诫:“我跟他就更没关系了,我可是有媳妇的人,我媳妇姓何,不管我表弟童年时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喜好都跟我没关系,记住了!”

被警告的三位眼神各自微妙又相似地瞟着他,魏王不再理会,率先往凉亭走,晏霁之生怕原牧炽要跑掉般拽着他走,原牧炽愤愤??要甩掉晏霁之,霍海啸押后。

四人都在凉亭落座,霍海啸通知:“宫中今晚会给你办洗尘宴。”

原牧炽不屑,晏霁之叮嘱:“你悠着点儿,别太?瑟,要不然被你老爹认出来,你就别妄想再做原牧炽了滚回来做嬴忱旌吧。”惹得他拍桌子,随即被魏王斥:“行了!”再惹得他瞪向魏王,魏王反瞪,哥俩眼神胶着会儿,原牧炽冷哼转头。

“朝中形势有变,调护国公回京的旨意大概会往后押,你就看今晚吧,若今晚出事,你什么都不要动,就当来京畿玩一趟,玩过就回北境去。”魏王交代。

原牧炽嗤之以鼻:“我都当我全家被逼上悬崖了,什么事还能让老皇帝改主意?”

魏王敛目,慢拍说:“昌隆侯的野心绷不住了,想同时拿下北境和霍家。”

“他不怕把自己撑死吗?”原牧炽不信:“你要编也编得像样一点吧。”

“陛下得到密报,昌隆侯想让蜀王死在北境,朱家还可能想运个男人送进长春宫,陛下决定今晚给你办洗尘宴的意图是在朱家。”霍海啸问:“倘若朱家在如此仓促之际都要动手,霍家和朱家正面交锋,你以为,按昌隆侯的设想应该会是什么?”

原牧炽正经些:“他想造反?”

“圣人还不愿意相信,但若是今夜朱家动手了,形势必定要变,皇帝会第一个拦着不让太上皇动北境,你再出头就是自找没趣。”魏王着重警醒:“记住了?”

“知道了。”居然让他没有用武之地?!原牧炽真郁闷。

魏王府的护卫长快马奔来,有急事禀告魏王,魏王听禀告后没再留,走了。

原牧炽见状刚想赶剩下的两个,晏诺蹿出来报:穆国公请世子即刻赶往长春宫。

“穆国公?”晏霁之看向霍海啸,霍海啸猜:“大概是贵妃和皇帝吵翻了,太后不愿意做和事佬,我爹觉得他一个人哄不了三个人,让你去长春宫灭火。”

“我昨天刚把你贵妃妹妹劝好,这才一个早上哎,又吵翻?”晏霁之都有点难以置信:“不至于吧,何况若是要灭火不还有你和你叔么,这亲爹总比我管用吧。”

霍海啸表示:“这就证明我们都能火上浇油。”

晏霁之默下,给他竖个大拇指,然后走人。

霍灵渠在长春宫的神仙殿陪大伯耗着,她姑母没那么好的耐性,早走了,晏霁之进殿,看见穆国公浑像个怨妇靠着朱漆圆木柱装哀怨凄惨,不禁多看眼霍灵渠。

殿内外都没有宫婢,晏霁之略过给贵妃行礼,径直走向穆国公,穆国公霍秦川也径直塞给他张纸条,晏霁之接过纸条,一眼认出是霍灵渠的亲笔,第二眼看内容,从‘昨天早上,我祖父对我说……’看到最后的‘好狗不挡道,闪开’真有种闭眼睛的冲动。

晏霁之去烛台前借个火,把烧起来的纸条扔进香炉,纸条烧做灰烬,他再阖香炉盖。

霍秦川苦啊,比咬到黄连还苦,他都想抱着这圆木柱哭一哭,晏霁之又走回来,他差点没想掏出手帕来擦擦还没哭出来的眼泪,整整心绪,他刚想叮嘱,哪想晏霁之竟然跟他请辞:“霍叔叔,这件事,我想我没本事能劝好贵妃,您还是另请??”

“不不不,年轻人,相信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你要有信心!”霍秦川瞬间犹如鲤鱼打滚般振奋:“你要相信你一定能劝好贵妃,叔叔我其实只是在这里等你过来,我很忙的,我这就要去哄皇帝了,这边就交给你,叔叔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我先走了。”

“霍??”

霍秦川脚底抹油开溜,生怕走慢步就被这年轻人抓住又要跟他推辞,徒留晏霁之的手臂伸在半空中,晏霁之默下收回手臂,转向上座,看着一副根本不容被置喙的女人,他叹息,走到女人身边坐,刚落座又差点一个激灵:“此地安全吧?”

“放心吧。”霍灵渠一脸余怒未消,晏霁之怪哉:“不应该啊,以嬴忱璧对你的愧,以及他想用霍灵渠来给他圆满的心,你在他心里多少能比令?夫人重要些吧,怎么会?你真的能感觉出来,嬴忱璧连郭皇后和忠毅伯想害死你都不在意吗?”

“我今早跟他的冲突,我原原本本写下来了,他什么态度,还不明朗吗?”

霍灵渠好笑道:“他难道不是在说,他用后位和储位来买霍家给郭氏和忠毅伯府做狗,这是他给霍家的恩赐,霍家不能拒绝,霍家只能按照他的构想被放在这个位置上,纵使他的宝贝疙瘩们想让霍家死绝,霍家也只配给他的宝贝疙瘩们当牛做马。”

眉峰染霜,霍灵渠眼底恨意凛冽:“我霍家只会站着做人,不会跪着做狗,他跪久了站不起来还想让霍家趴下来任由他们踩踏,你不觉得荒谬?!他这态度还会给霍家活路吗,他只想糟践欺辱尽霍家之后诛灭霍家,既如此,我还怎么跟他客气?”

晏霁之将女人揽进怀中,郑重叮咛:“不要有异样,嬴忱璧,他太是个做皇帝的料了,他对再隐晦的异常之举都能察觉出,他会宁可错杀都绝不放过。”

霍灵渠热泪盈眶软化下来,她想得再透彻都不可能不忧虑自责她扼除了家族蛰伏之机将会给霍家增多不利,晏霁之的支持不啻于在她独自强撑时迎来支援依靠。

“可是我都跟他撕破脸了。”霍灵渠略带着哭腔,真不知是她想撒娇还是习惯成自然,总归在晏霁之听来真让他有点想乐,把女人抱过来拥入怀中,调侃道:“这会儿知道怕了,你嚣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那五个字会带来多大灾祸?”

“怎么是我那五个字带来的灾祸,是皇帝就没想给霍家活路,我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把窗户纸捅破害霍家不能蛰伏了而已。”霍灵渠立时振作反对:“谁害怕呀,我既然不想忍了,我既然敢骂他就没带怕的,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谁怕呀!”

“好好好,你不怕、你不怕,不要再想什么同归于尽了。”晏霁之温和安抚:“这事儿也没那么严重,毕竟皇帝自己的责任最大,能修补,应该还能修补。”

霍灵渠抗拒:“我可不想跟他修补。”

晏霁之失笑,捏捏女人的小下巴,说:“还记得我昨夜提到的孟??吧?”

“记得呀,我还奇怪,你对这位孟先生似乎很了解,可他没有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不应该呀。”霍灵渠怀疑:“是前世授康三十六年之后你结识的人吗?”

晏霁之沉默下曝出:“前世,他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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