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2 / 2)
要么咱们大伙斗个鱼死网破,要么你们支持我和我一起搞死朱家,原家的意图很明确,就是冲着朱家乃至朱家背后的太上皇而来,以昌隆侯府朱家的罪孽还稳稳当当活着可不就是太上皇庇护之故,太上皇还能容忍得了群臣逼着他诛灭昌隆侯府吗?
当然不可能!但,朝堂上还有皇帝在啊,谁叫圣人您老人家自个儿禅位呢,皇帝不想处置昌隆侯府同样是不可能的,众人铁心要将昌隆侯府朱家连根拔起,太上皇您若还硬要保就是逼着群臣倒向皇帝,您若不保则又威严尽失,进退两难就是个死局。
嬴忱璧率众在魏王府前恭迎太上皇,连魏王最小的未满周岁的庶子都由奶娘抱着在列,就是仍然没有大皇子的身影,嬴忱璧耐着脾性让蒋厚运去带大皇子出来。
郭皇后拦道:“陛下,皇儿抱恙,父皇既然亲自来看望孙儿,定会体谅的。”
闻言,正徽帝嬴忱璧沉下脸看向她,郭皇后不惧对抗。魏王怡然淡定,御前总管蒋厚运不自觉眉头跳,还不满十二岁的魏王世子和许多奴婢都神情微妙。
隐隐要起冲突的帝后夫妇僵持过小会儿,郭皇后没有退让,嬴忱璧收回视线,正欲派人去带大皇子出来时,太上皇圣驾到来,皇帝他只得改成率众恭迎太上皇。
太上皇走下轿辇示意免礼,要招呼儿子时被个儿媳妇迎上来,愣了下。
“皇儿知道皇祖父要亲自来看他可高兴了,病着都想亲自来恭迎皇祖父呢,有父皇您亲自来看望孙子,皇儿他必会今日就能百病全消生龙活虎,父皇,您随儿臣这边来。”
太上皇太上皇带来的大臣们皇帝和魏王兄弟:“……”
穆国公霍秦川低着脑门憋笑,班丞相和武襄侯等人品不错的大臣直想摇头叹气,太上皇看向皇帝和魏王,皇帝一脸被噎着气着了,魏王一脸想翻白眼的无语。
“国舅!”太上皇喊穆国公,霍秦川麻溜冲上前处理:“王妃,快,皇后娘娘要照镜子,您快陪着皇后去照镜子。”看魏王妃没反应,连连招手让她们过来把郭后带走。
魏王妃领悟过来连忙率仆妇上前,不顾郭皇后的呵斥反对只管把人往府里拽。
众臣和宫人们尽低着头不看,可饶是还小小年纪的魏王世子都觉得,难看。
被这么一闹,太上皇懒得再在府外多话,甩袍往前走,皇帝嬴忱璧率众臣跟上。
显国公落在最后,霍秦川不识趣地凑近吐槽:“昌隆侯前几天还在做白日梦呢,当原家在北境经营几十年是死的吗还能让他宰割?”说着调侃:“哎,你家不少把柄被捏着吧,你这苦瓜脸也忒明显了。”惹得显国公瞬间甩下他大步往前去。
魏王府客堂内,太上皇居上座问:“原小将军明日将入京,皇帝知道了吧?”
“今早刚得到的消息。”嬴忱璧站着答,是皇帝他自个儿不想坐,他没坐,一众大臣们便全都陪着站,堂屋内就太上皇坐着。太上皇再问:“皇帝意下如何?”
嬴忱璧环顾圈,太上皇让他们都退下,魏王要走时被嬴忱璧留道:“皇兄留下吧。”
魏王遂颔首谢过陛下,班丞相率众告退,这敞亮宽阔的大堂内就他们父子兄弟三人时,嬴忱璧没表态而是先告诉父亲:温献皇后的四公主很有可能是被害而亡。
“皇帝从哪儿得的消息说你四妹是被害而亡?”太上皇神情有点莫测。
“是小皇子降生,贵妃看着孩儿忆起四妹当年曾祈愿要替母亲和姐姐弟弟好好好,要活到儿孙绕膝时,贵妃不信,不信四妹能挺过母亲病逝的痛还会被点小悲伤击垮。”
嬴忱璧娓娓叙道:“朕和贵妃深聊了聊,猜测四妹若是被害而亡又可能是什么人害她?朕想到了授康二十二年被赐死的庶人嬴丹若,没有隐瞒贵妃。”
话到此,嬴忱璧动容规劝:“父皇,我们不传召晏家,贵妃也会告诉晏家,既然有疑,哪怕已经十几年了,晏家也定然要彻查。何况四妹是您最怜惜的女儿,是温献皇后仙逝后唯一留存的骨血,若四妹真是被害而亡对父皇您又何尝不是锥心之痛?”
魏王被那对母女气笑了,太上皇沉着脸侧头冷静,皇帝猜出可疑之人,他就信大半了,这一刻是真觉得庄妃不安分啊,倘若是他挡着她,她还真是都敢暗暗害死他呀。
“眼下多事,皇帝你拦着贵妃几日,护国公府的事落定了,咱们再与晏家谈。”
嬴忱璧应好,太上皇再问皇帝对原家的想法,嬴忱璧将长春宫昨日处置细作、虢王世子妃今早进宫找庶妹以及老国丈的猜测说了,太上皇险些坐不住:“皇帝?”
“父皇,不差这一两日,原小将军明日抵京,咱们明晚就给原小将军办个洗尘宴。”
嬴忱璧讥讽道:“看看是老国丈猜错了,还是老国丈猜对了只是时间紧迫他们不敢铤而走险,更甚者是,如此紧迫的时间内他们都敢行事,他们早已蓄势待发了?
父皇您愿意相信朱家,孩儿不能不疑,倘若昌隆侯想同时拿下北境和霍家,还想把手伸到拱卫京畿直接关系到朕与父皇安危的大军中,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魏王忽的嗤笑出声,太上皇眼神幽幽看向这个儿子,魏王莞尔:“父皇,孩儿刚想到,三皇兄的母族可是被昌隆侯屠杀的,他会相信你能愿意一直保着他的小命吗?”
太上皇愣了愣,魏王再致命一击:“况且昌隆侯可能会放心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你吗,父皇!会不会昌隆侯在二十年前就生出反心了,他为此已经筹谋了二十年?!”
“好了!”太上皇猛地拍桌喝住,不自觉抓着桌角吩咐:“好啦,既然皇帝要给原小将军接风洗尘就按皇帝的意思吧,父皇有些疲乏,你们俩出去,父皇要安静会儿。”
皇帝和魏王顺从地告退离去,太上皇靠在椅中闭目思量偏越想越烦,更是头疼。
有响动传来,他睁开眼睛看见国丈擅自闯入,仍提不起劲儿来:“您就自个儿出去吧,寡人不会计较不经通禀就放您入内的侍卫,下去吧。”
“你岳父晌午时给皇帝治过病,这会儿是来给你治病的。”霍擎一副没有尊卑的架势,太上皇没心情:“皇帝有什么病,寡人又有什么病啊,您也累了回府歇着吧。”
“自卑、偏执、心性敏感闭塞,童年里让人糟心的少拿到颗糖被多看眼都能胡思乱想,他生母当年不就是因性情的缺陷才早早病逝,他遗传到生母的毛病了。”霍擎浮出丝长者的关怀意,太上皇愣下,意识到国丈不像在闹着玩:“有这回事儿?”
“嗯,娃不容易啊,二十多年自己挺过来的,他生母就是害这毛病才年纪轻轻就走了,他若是心性弱些,不死也得残。”霍擎赞道:“这娃厉害,心性够强,自己挺过来了,只是他虽然心病好多了但还没痊愈,贵妃给发现了就让我来给陛下治治心病。”
又是霍贵妃?太上皇发现:“贵妃倒是敏锐,寡人这么多年都没察觉皇帝有心病。”
“老头我也从未察觉过,女人家心思细腻些吧,不过女婿你的心病,”未经允许,霍擎拄着拐杖自顾自坐,老脸唏嘘:“早年,阅历不够没想过,过些年察觉到了又没敢跟你提,就这么拖着,拖到今日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跟你谈谈吧。”
终于被消解点疲乏的太上皇看向这位岳父,就是副看你唱什么戏的模样。
霍擎笑道:“你爹多信赖摄政王啊,多少人进谗言,可他们还是成就了这场君臣佳话。肃宗皇帝真真是大智若愚啊,你爹当然是要比你强,你呢又比你儿子强。”
“说得我都嫌寒碜了。”霍擎忍不住吐槽:“你们爷俩的眼光是倍儿棒,你是你们兄弟中最适合做皇帝的,你挑的继承人也是他们兄弟中最适合做皇帝的,结果咧?结果祖孙仨一代不如一代,这责任你得担着,肯定得你来担着嘛,你就不嫌寒碜吗?”
“也没那么差吧。”太上皇陪着侃侃。
这当然是实在话!霍擎略过引言,进入情绪:“五十三年前,你爹登基时有三个兄弟,你十二叔造反,你爹如何对待另外两个兄弟?”他敲敲拐杖,老脸布满痛心疾首:“是该眷顾眷顾、该信任信任、该重用重用啊,可你看看你,你何苦啊?
你就算不愿意再相信兄弟们,有何不能留着?你怕他们也有反心,你让他们先出手啊,你何苦自己去背杀兄弟的骂名?你四弟造反,是反贼,你杀他再应当不过,可你二哥、五弟和六弟呢,他们又没造反,你残杀他们,不仁不义的是你啊!”
没法再想当看戏的太上皇铁青着脸眼神向下,没说话,也没发火。
“你杀的不只是你的兄弟还是你对你自己的信心啊!”霍擎点题,沉稳而又激昂的教导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你看看你爹,你爹多厉害,他就不怕,你怕什么?
晌午时我还跟你儿子说,前朝立国五十余年亡国,肃宗皇帝接手的是怎样一副烂摊子,若肃宗皇帝没有安邦定国之能,没准儿你们嬴氏皇族也将立国仅五十余年亡国!”
太上皇的视线再往下些,整个人仿佛由内而外透着股沉寂萧索。霍擎瞧着女婿很平静,不由得笑了:“看来摄政王生前和你谈过,他们守业的艰辛。”
“你的祖宗们打江山多难啊!”霍擎倏然发飙,愤慨抨击:“你爹给你留下这片大好河山又有多不容易,你珍惜吗?你就是这么挥霍先祖们呕心沥血开创的基业吗?”
当今天下大概也就只有霍擎还敢指着太上皇痛批他的错且还能令太上皇不动怒处置了,或许这也就是太上皇再恩宠他的外祖家都没想过让朱家压倒霍家的根本吧。
太上皇闭上眼,霍擎平复过后说:“让你小叔去镇守西北吧,给你治治心病。”
“什么?”太上皇睁开眼不可思议问:“国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把安西的守将调回来,让你小叔老秦王去镇守西北,给你治治心病。”霍擎说。
我谢谢您咧!太上皇差点没喷脏话:“就算别的什么都不论,单论年岁,岳父你是不知道老秦王都多大岁数了吗?他跟你同龄,他71岁了!”
“不要吼我,我知道。”霍擎情绪高昂的怼回去又低落苦笑起来:“可你小叔什么性子,你小叔是宁可死在马背上都不愿意死在病榻里的人啊。”
霍擎低低头揉揉眼睛,或许是能够感同身受,或许是也真觉得苦涩吧,发自肺腑道:“我跟你小叔都是一只半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我们还能有几年活头?老秦王若是走了,这世间你就再也没有跟你有血亲的长辈了,你小叔以前多疼爱你啊。
他是看着你长大、带着你玩过童年给你打过江山的人啊,你就给他一个成全吧,至少他想怎么死,你就成全他吧,也给你自己治治心病,把你的信念找回来。”
“不要因一个人几个人就丧失掉你对你自己的信心,什么人都不配你拿自己去陪葬。”霍擎犹如点燃的爆竹再度振奋激励:“有人造反造反啊,有人蒙蔽你蒙蔽你呗,你该怎样就怎样啊,你还要因为一群叛逆损了你自己吗,你傻不傻呀?
你爹那么好的榜样在眼前,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呢?你年轻的时候什么模样,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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