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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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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渠走出原家众人的视野后隐进拐角,身体靠着院墙壁滑落下来,苦涩抱膝蜷缩着,平复到心绪能缓和些,她想站起忽见魏王站在她面前,她看看他,垂眸未语。

“你大哥说你假扮成舒窈出宫,我就猜到你来这里了,我知道你不忍心,可圣人心意已定不会再更改,你想让我或者霍家再抗争也不是不行,但结果只会是让圣人知道漏网之鱼在哪儿,把你们姐妹辛苦养五年的孩子搭进去而已,你能舍得吗?”

魏王叹口气劝道:“圣人铁心要拔掉护国公府,此事和你没关系,你更犯不着自责,帮原家保住条血脉,你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把这个心结放下吧。”

霍灵渠苦涩闭眼:“护国公府保家卫国满门忠烈哪对不住他,你爹为何要这么狠?”

“功高震主向来是大忌!”魏王很理智,虽然这份理性很冷情:“原家镇守北境数十载,北境的军民几乎已经只知护国公府而不知皇帝,谁坐龙椅还能放心?

原家又是个愚直不会拐弯的性儿,如何不让圣人忌讳;原家二十年前若能激流勇退只做荣养勋贵,什么事都不会有。护国公府不知进退,这下场也不能全怨圣人狠。”

“可他有证据吗?他有证据也就罢了,可他回回都是在诬赖啊。”霍灵渠昂首,微红的眼底盛满讽刺,情绪压抑而激烈:“第一回,嬴天漾他爹齐王谋逆,他就想把护国公府归入齐王乱党,逼得原贤妃以死证明原家清白害得他的六皇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第二回有你推波助澜,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判护国公府通敌卖国要把原家满门问斩,若非我硬逼你保住原家,五年前护国公府就是满门冤魂。这回更可笑,他居然想把害霍家的阴谋硬赖给护国公府?!他对嬴天漾都能重用敕封镇南侯,为何偏对原家就要这么狠?”

“重用嬴天漾是彰显皇恩浩荡,圣人对谋逆的同母亲弟仍有垂怜可彰显圣人的仁慈宽厚,可圣人想拔掉原家而不得尤其是两度功败垂成是打圣人的脸,是笑话。”魏王冷然警醒训斥:“和皇帝讲道理不荒谬吗?你想想我哥怎么死的,还要犯什么糊涂?”

“所以你梦寐以求的就是期望将来能不讲道理吗?”霍灵渠顺理成章反叱,魏王深呼吸冷静道:“我说的是圣人,倘若我能御极,我会尽量做到讲求公道实证而不是凭我的喜恶。”话到这份儿上,他顺势旧话重提:“当年我给你的承诺还作数,只要你和霍家帮我。”

“你就不能把这个华而不实的梦放掉吗?”霍灵渠真不想和他吵架:“刚说讲公道,下句话就能自己打脸,你的王妃哪点对不住你啊你就要想给她挪位置?”

“世间没有非黑即白的公道何况朝堂之上。”魏王不以为意:“至少我没想害她。”

每每谈到这话题就累得慌,霍灵渠疲累道:“皇帝没你想的那么软弱,迫郭皇后辞位,嬴忱璧拦得住只是他选择顺水推舟,这甚至是他的本意,霍家配合皇帝唱戏而已。”

魏王神情淡淡:“我知道,嬴忱璧做四年皇帝若还能被霍家欺压,还配得到皇位吗?”

“既然他都已经得到皇位了,你就放手吧!”霍灵渠压抑低吼,语调中透着浓浓的倦怠甚至还有丝愤懑又恳求意味:“你哥费尽心思保住你不是想让你卷进无休止的斗争。”

“我输给他一回,不会输第二回。”魏王纠正道:“我若不争,才是死路。”

霍灵渠头疼地按太阳穴,眉眼间克制忍耐吵架的冲动清晰浮动着,魏王有眼力的略过:“我和你大哥约在春风楼碰面,嬴忱璧此时应当已经出宫派禁军在搜寻了。走吧,否则被嬴忱璧发现踪迹寻过来再传进圣人耳中,你想瞒都瞒不住。”

沉默会儿,霍灵渠撑着墙壁站起来跟着他走,走过小段路后突然止步,极其冷静的说:“我们去班丞相府坐坐吧,我有件事想请问丞相顺便蹭午膳,我饿了。”

魏王挑眉:“你爹和你大哥正满京城着急找你呢。”

“他们着急一两个时辰是急,着急三四个时辰也是急,反正今天都能见到,没差啦。”霍灵渠浑然不在意,魏王有点意外的就事论事:“你这样太不孝了吧。”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霍漓江也是这种德行。”霍灵渠没顾忌地传扬:“我祖父骂三个嫡出的儿女,一个两个三个都是糟心烂肺的玩意儿,我比起他们已经很好了。”

“你祖父还真是个明白人。”魏王语气凉凉的,霍灵渠斜他眼,让他带路。

魏王痛快调转方向,他们就借借班丞相的幌子吧。

来到相府前,魏王没有提前递拜贴也照样顺利进入丞相家门,回绝掉班老夫人想带孙儿来陪客之意,让他们速速请相爷回来,他有要事与班丞相商议。

班丞相回家时间刚好,贵妃用过午膳正在饮甜品。他走进会客堂,霍灵渠眼神飘过去,视线相撞,他差点以为活见鬼了,霍灵渠说:“相爷没看错,是我,霍灵渠。”

还不如活见鬼呢!班丞相苦逼,魏王适时奉风凉话:“相爷不欢迎本王和贵妃吗?”

你们绝对是故意欺负我这老头!班丞相悲催地装作若无其事寒暄:“魏王爷哪的话,王爷和贵妃能来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只是老臣愚钝,娘娘怎会随王爷出宫来?”

霍灵渠随口胡诌:“我有事想请教相爷,在宫中遇到魏王,王爷就带我出皇宫了。”

贵妃娘娘你这样睁眼说瞎话合适吗?班丞相郁闷咽下谴责改试探:“老臣惭愧,娘娘,陛下知道您出宫的事吗?若是陛下不知道,老臣想还是应该即刻禀告陛下。”

霍灵渠很好说话:“好啊,有劳相爷了。”

好嘛,这绝对是贵妃偷溜出皇宫找魏王,俩人商量完事情后拿他来扯幌子来了。班丞相装淡定地去屋外交代事情,交代好,重新回堂屋,心塞赔笑:“不知娘娘找老臣何事?”

霍灵渠倒是真有疑虑想探究:“劳烦丞相了,本宫想问授康二十八年,定襄的战事。”

贵妃娘娘您真会找托词,拿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来敷衍,但班丞相表面装得还是很恭敬:“定襄的战事啊,当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当时大家都以为要惨败收场了呀。

护国公的三公子原小将军力挽狂澜五百里突围斩下契丹统帅的首级,将定襄的惨败之局化做惨胜。当时原小将军也就二十岁出头,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出少年,定襄惨胜?”霍灵渠垂眸喃喃,如扇的眼睫毛掩住眼底揪心的波动。

他五百里突围斩下敌军统帅的首级,洗清护国公府通敌卖国的脏水;故,前世对定襄战事表述做定襄惨败,今生是定襄之围、定襄惨胜;故,前世在定襄惨败后魏王拿命担保也只能保住他、以观后效爵位搁置,直到他彻底击败契丹才重新赐下护国公的爵位。

今生定襄惨胜,是以护国公府还安然无恙,二奶奶他们都还活着,好好活着。

霍灵渠心揪揪得疼,枉她醒来半年多,居然能忽略了定襄战事前世今生这么大的出入,居然直到魏王告诉她、老皇帝又要除掉护国公府,她才意识到护国公府的不对劲。

她醒来半年难道都昏头了吗?晏霁之明明告诉过她,同道中人还有一位在北境,她居然过耳就抛诸脑后全不上心,怎么就不知多想想,她又没对今生的定襄战事失忆……

魏王瞟眼这女人的痴样,手抵唇咳嗽声,霍灵渠警惕过来,掩饰地端起甜饮喝两口,假装好奇道:“原小将军这般厉害呀,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叫什么名字呀?”

班丞相按住对贵妃异样的生疑说:“禀娘娘,原小将军名唤牧炽、原牧炽,炽热的炽,护国公儿女们的名字中都带牧字。”

霍灵渠灵光乍现,机智道:“相爷,原小将军娶妻了吗,本宫给他保个媒怎么样?”

魏王再瞟瞟这装腔的女人,端起茶盏喝茶。班丞相笑容可掬:“娘娘真是有心人,正徽元年时圣人曾有意给原小将军赐婚,但小将军已有约定白首的未婚妻,这才作罢了。”

“这样啊,本宫还想霍家能有这样的少年英雄女婿呢,可惜了。”霍灵渠笑盈盈略过,好像就是纯粹疑惑:“本宫听闻圣人有意调护国公回京,相爷,这是因何故呀?”

班丞相平静跳过贵妃挖的坑:“老臣不知,娘娘恕罪。”

霍灵渠似是随意的想到什么就问了:“那么相爷觉得圣人想求长命百岁吗?”

魏王眸光微闪,班丞相刚想中规中矩敷衍时察觉到症结,什么叫长命百岁,圣人若想求长命百岁难道还能肯做几十年太上皇吗,那么太上皇想求长命百岁吗?

班丞相心底倒灌寒气,他是否根本错估太上皇对皇帝的态度了呀?他定定心神,望向霍贵妃莫名复杂,霍家早就敏锐嗅出来了吧,甭管贵妃今日找他的意图是什么,凭这声提点,他真该谢谢贵妃了:“娘娘谨记,胆敢妄测君心圣意乃是大罪。”

“好吧!”霍灵渠站起来:“我有点累了想在相府打个盹儿,相爷和魏王聊吧。”

“是,请娘娘随老臣来,请魏王爷稍候。”班丞相站起来引路,将霍贵妃送到后院交给他夫人照顾,再返回前院陪魏王打太极。

正徽帝嬴忱璧在申时中带霍家叔侄和晏霁之匆匆踏进班相府,霍灵渠已歇过了午觉,和班老夫人同在前院客堂看魏王和班丞相对弈,皇帝来了,她也心态好的当没事人。

堂屋众人站起来行礼接驾,嬴忱璧走到主位没坐,示意众人免礼。

婢女们进屋给每位奉上新的热茶点,晏霁之看向低眉顺眼但透着悠哉自在的女人,她可真好意思任由他们在外心急火燎找她。霍漓江真想捂脸,居然真是靠魏王把他闺女找到了,至于魏王找到贵妃后没派人往春风酒楼报信,正常,属于魏王的正常作风。

嬴忱璧唤贵妃近前来,和颜悦色道:“贵妃想出宫玩尽可告诉朕,怎能麻烦皇兄?”

你就不嫌假吗?魏王和贵妃娘娘不约而同想,霍灵渠心中腹诽过,面上不识抬举地说:“陛下放心吧,臣妾和魏王爷都不嫌麻烦,您若不信尽可向魏王求证。”

班丞相夫妇觉得有点激灵,陪同皇帝出宫的霍雄鹰默默被三姐姐憋住了,嬴忱璧仍平和教导:“皇兄这是客气,但我们若是拿皇兄的客气当做理所当然就是不懂事了,贵妃谨记,也不仅是魏王,任何外臣对贵妃敬重客气都需谦逊相待而不能视作应当。”

霍灵渠唱反调:“臣妾刚才耳聋了,陛下您说什么?”

魏王真快服了这女人了,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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