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2 / 2)
“话说回来,皇宫里对羊奶都有限定,贵妃月例,羊乳每月三十二罐,正八品月例一罐羊乳,末九品一罐都没的,想喝得自己掏钱买。童年时我都不晓得,今朝再进皇宫才知道,原来宫里嫔妃们连每月多少蜜饯和鲜果都有定例。”
霍灵渠想到就说说,晏霁之回复:“霍家和英王府也有定例,举国大多数人家都有定例,你童年在家时是霍家掌珠,你在英王府的用度是走我的私账,你没感受过而已。”
因娇养而没感受过用度束缚的女人睨睨他,小声嘟囔:“在姑苏,魏王照顾我和桑柔时还有我们姐妹在北境时我也没感受过,我真以为像零嘴果子这些是随意的。”
晏霁之斜她眼,心里腹诽这女人四处惹桃花,表面装得平淡:“既谈到魏王和庄太妃,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吧,也好让你向你主公邀邀功,任逍是庄太妃的细作。”
啥?霍灵渠惊得拉住他站定:“怎么会,任逍可是魏王的亲表妹。”
“前世有过任逍这回事儿吗?你这位主公也够心大的,身边出这么大变故竟都不彻查,不过倒也合他作风。”晏霁之轻佻扬眉,食指指腹抬抬女人的下巴像极调戏模样:“正如,在英王府时你夜夜陪我颠鸾倒凤,他居然能以为你和我之间清白。
把埋在晏家的暗桩陆续撤走只留一名眼线在前院做策应,他就那么确信不会有变故吗?哪怕是前世,只因为在英王府的六年,我都没有碰你,他就认定我带你住到城郊的竹屋之后我仍然不会碰你,谁给他的理所当然?”
“六年还不够吗?当然是你给的呀。”
霍灵渠拉过他的食指,觑觑他,心里挺想哼哼的,尽量压抑住装得淡然:“他觉得你真道貌岸然但也不得不承认你对玉藏珠够痴情。
前世你要和我行周公之礼时我也很惊讶,你告诉我,你和玉藏珠的真相时我更惊讶得无语凝噎,我觉得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二哥,我二哥都想打你的。况且,你居然能主动避孕,我都没向魏王要过避子药,你指望他能如何想?”
晏霁之戳穿她:“心里在骂我吧,瞧你这小样儿,我会看不出来你在心里哼哼。”
霍灵渠静默两瞬后回归正题:“霁之,任逍是庄太妃的细作,你真能确定吗?”
“呵呵,你装没事人的本事很快就能修炼到不要脸的境界了。”晏霁之衷心评价抵御,奈何霍灵渠怀抱着他撒娇闹得他的防线只能溃败:“前世任逍屈服了,今生以逃婚的名义来投奔魏王表哥,岂会无缘无故?我怀疑有诡异就帮你主公查了。
最终查出庄太妃,应是因前世有过任逍抗婚、宁可给魏王做侧妃之故被庄太妃盯上了。前世,魏王不要这个表妹,任逍只能嫁人;今生,显而易见,是庄太妃帮任逍逃婚再把她送给魏王,可庄太妃的人情能那么好拿吗,任逍唯有做细作的份儿。”
霍灵渠绝美的容颜微染沉郁,晏霁之调侃:“魏王打算何时纳这表妹啊,任逍逃婚离家又在表哥家中住两年多,早已没有清白名声可言,不给魏王做侧妃还能有什么好出路,任家妥协了把任逍留在京畿更是此意,魏王作甚还拖着?”
“抗婚、逃婚,这位表妹岂是安分人,我都拒绝了还想强赖给我是拿我当面人捏吗?既然任逍自己和任家都不在意任逍后半生好坏,我又何必操心;想住就住吧,做表姑娘在魏王府赖到老死都随她。”霍灵渠垂眸道:“魏王原话。”
“魏王这点还是很爷儿们的。”晏霁之坏笑:“可魏王就不怕这表妹想失身给他吗?”
霍灵渠猛地似有滴水滴在眉心而微微受惊般抬眸:“任逍能至于如此吗?”
晏霁之反问:“抗婚、逃婚,她没想死攀着魏王难道是出来游玩吗?”
霍灵渠皱眉:“任逍自视高,不像能做出把自己强赖给表哥的事吧?”
晏霁之抬手抚抚她蹙起的黛眉,摆个现实:“任家来接接走了吗,魏王想赶赶走了吗,强赖在表哥家中与把自己强赖给表哥有本质差别吗,能逃婚死赖在表哥家中还会要脸吗?我说魏王若是做不到宁可与舅舅撕破脸都不要这位表妹,保管拿她没辙。”
“魏王若是警惕,避开与她单独相处,应该能防住吧。”话说得那么透彻,霍灵渠也没什么不愿意相信,晏霁之失笑:“傻瓜,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霍灵渠瞬间烦躁不舒服,晏霁之一眼就瞧出她烦闷的根由,会心笑:“真是比狗皮膏药比血蛭还讨厌是吧,但更恶心的还在后头,想知道吗?”
迎上女人的疑惑,晏霁之莞尔笑,意味深长的笑仿佛真像有什么高兴事:“魏王若是能豁得出,即使表妹把清白强赖给他他都坚决不要这表妹,任逍定将恨他入骨,此后必将如鬼魅般死缠着魏王要报复,是不是很恶心很好笑?”
“报复?”霍灵渠俏脸迟疑难看,晏霁之坦荡荡:“明火执仗逃婚把自己死赖给表兄的人该是何种品性,摆明了我想赖给你而你不能拒绝,否则便是你狠辣你对不住我,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和这种人还能讲得明白说是你自作孽吗?”
“有道理。”霍灵渠深思过后打消疑虑,考量道:“你觉得,任逍做细作会冲着什么?说是女谋士,其实魏王看这表妹就是当小孩在耍玩,庄太妃对此应该清楚,那么她还用任逍就不该是打探消息而是另有所图,会是冲着兵符吗?”
“兵符?”晏霁之讶异扬眉:“你知道兵符?”他原以为她不可能知道,看来是他低估魏王对她的看重了:“这么说你清楚魏王是否找到这枚兵符了?”
闻言,霍灵渠狐疑防备他,晏霁之面无表情告诫:“不要拿这种防贼似的眼神看我,我只是看不懂魏王对此事的做派而已,魏王对找兵符像浑不在意,那么他该找到了,可他若是已经找到兵符怎会毫无动静,我还真不相信魏王能这么沉得住气。”
老皇帝的长子、长女和第四子魏王皆是原配任皇后所生,第二子、第三女和第七子晋王以及两岁早夭存疑的六公主则都是庄太妃所生。授康十六年任皇后薨逝,自授康十八年起,废楚王即老皇帝的第二子与是为储君的嫡长兄争斗得愈发激烈。
授康二十二年的端午,悼太子率河间军围困皇城,所有事前收到风声的人都以为他是想逼宫,授康帝也已派遣第二子楚王调来军队准备随时里应外合。哪想,悼太子不动兵戈只率百名将士进皇城朝见父皇,举报楚王谋反,拿他储君的命作证楚王谋逆。
太极殿中百官尽在,那时还是霍皇后的霍太后和那时还是庄淑妃的庄太妃也闻讯赶到,连同授康帝在内,谁都不曾想到,他这位皇太子居然当真举剑自刎;这场看似楚王将要瓮中捉鳖的戏实则是悼太子黄雀在后:用他自己的命做筹码换取钉死楚王。
太极殿寂静得像是有胆小官员的心跳声在急跳,被哥哥特意从姑苏叫回京的魏王看呆滞得像是傻掉了,庄淑妃满脸苍白惊恐堪比见到索命的厉鬼,哪怕授康帝也愣着,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幕是真,还是太子倒在血泊中的呼喊声将他叫醒。
血溅当场,皇太子温热的鲜血染尽太极殿的金碧辉煌,悼太子就倒在血泊中,在临死前在百官面前恳求皇帝父亲:“孩儿以命担保绝无虚言,楚王谋逆,求父皇将楚王兄妹赐死。儿臣死后唯恐妻儿和同母弟妹多遭攻讦,请父皇应允将河间军留给魏王十二年。
十二年后,魏王满三十岁,过了而立之年,他往后的路怎么走,孩儿不管,可魏王还年少时我这同母哥哥只能替他多操心。东宫的姻亲和属官乃至太子妃母子可尽数贬做平民,儿臣只求保下河间军护亲弟安稳,求父皇念在孩儿将死的份上答应儿臣吧??
自即日起,十二年内,不调动更换河间军任何将官,河间军只凭兵符行事,兵符不出,河间军不动;但若儿臣的妻儿和同母弟妹遭暗害,则不必兵符,任凭河间军剑指何方。
孩儿已将兵符交给最信赖的人保管,亦给河间军留有能验证托付兵符之人的信物,河间军唯有见到信物证实身份方才会听从兵符行事,孩儿也嘱咐此人留河间军只为自保,非必要绝不出动河间军;此人,魏王认识,父皇母后也认识,父皇就答应孩儿吧。”
老皇帝答应了,只是,他虽把楚王及其同母妹妹贬做庶人赐死,也硬是在五万河间军的兵锋前保住废楚王的生母庄淑妃和同母弟弟晋王。自此,魏王和晋王不死不休。
“我不懂啊……”
时隔多年,霍灵渠追忆这段往事仍觉苦涩悲凉:“废楚王固然野心勃勃,可若没有老皇帝的推波助澜又何至于能将悼太子逼至绝境最终竟以自刎来求救。
储君被亲爹逼得以自刎来求助,到底何苦,我不明白,老皇帝既不册立庄淑妃做继后又何必捧废楚王,何苦生生逼得悼太子只能以死来保全他身后的人?”
是很残酷,可在皇权面前哪儿会有亲情,晏霁之握住她的柔荑,叹惜道:“授康七年,老皇帝将十四岁的嫡长子册为储君,到授康二十二年时都已经15年了。
一个入主东宫十多年已近三十岁还仁厚宽博挑不出错来的储君,他的皇帝父亲容不得,连让他和新册封的霍皇后相互制衡都不愿意而宁可捧新储君,就这么简单而已。”
霍灵渠真觉讽刺:“呵…哈哈,庄太妃的四个儿女加起来恐怕都没有悼太子有孝心!”
相较而言,晏霁之平淡得毫无波澜:“又能如何,看看嬴忱璧,可是老皇帝主动禅位,可再过几年圣人为重登大宝必将暗害嬴忱璧,嬴忱璧难道不无辜吗?
何况嬴忱璧没有孝心吗?我现在觉得嬴忱璧对父皇的孝心应该是真够可以的,有用吗,圣人会手软吗?对太上皇而言,看儿女们孝心的前提是没有妨碍到他,甚至于如果杀尽儿女能够让他得享长生,你以为他会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吗?”
霍灵渠哑然憋半响冷笑:“老皇帝、太上皇、圣人,他自称寡人真是太称他了!”
“寡人喻指寡德之人而非孤家寡人,此乃君王自谦和警戒自身的称谓。”晏霁之普及。
霍灵渠停顿两拍后以死亡般的凝视幽幽看向他,晏霁之移开眼,从竹篮里取出俩葫芦把装羊奶的葫芦递给她,自己喝口果酒后装随意侃:“魏王找到兵符了?”
晾过片刻,霍灵渠喝两口羊奶当翻篇,不答反问:“任逍做细作会是冲着这枚兵符吗?当年因保河间军给魏王,任家被贬做平民,念及此,任逍若想窃取别的,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若她是冲着兵符而来,我只能逼魏王把她送走。”
晏霁之斜睨她两眼假装不吃味尽量显得没有阴阳怪气:“此事可大可小端看魏王心意,若是魏王扛不住表妹寻死腻活和舅舅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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