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2 / 2)
“表姐、曼媛,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钟员外郎午后听到消息就焦灼起来,这表姐是疯了吗,多大点事,怎么能闹成这样?!英王给晏明潜分家那钟家还能从英王府得到什么助力?
他兄长做生意行可读书实在没天赋,弟弟纨绔嫌读书辛苦根本不愿意,钟家目前只有他走仕途;然而他自授康二十年考中进士到如今,将近十三年,他也年近四十岁,还有佟家提携呢他都只是个从六品的户部员外郎!
不说晏明潜被罢官前在二十八岁就升到正五品,他姑父佟尚书的两个庶子,一个三十岁已是亳州正六品通判,另个年仅二十五岁也已是从六品,可他呢?!
初入仕的豪情早被打击得只剩郁郁不得志的憋闷,佟家没多少指望,霍家还没纳钟家的姑娘也没什么希望,他只能指望英王,竟也这么断掉了?
一下衙门就急急赶过来,钟员外郎再也忍不了:“流光小筑被占就让霁之给他的宠妾另外挑座院住嘛,这算多大点事,怎么就能闹得兄弟失和要让王爷给明潜分家?”
“你是在说我爹昏聩还是我二哥狠辣?”晏琼勋抓到机会立即反击:“王妃,你这表弟、钟姨娘这叔叔官虽然小,官威可真大,跑我们家来颠倒黑白指手画脚;一个拐角亲戚都敢来咱家撒野,当我们家什么地方?王妃你放心,我这就进府去禀告爹。”
英王妃憋屈:“勋哥儿你误会了,王爷在书房忙,我们就别打扰王爷了。”
“行吧。”晏琼勋见好就收:“但王妃您看天快黑了,您还是让钟姨娘快点坐马车走吧,您看我大哥大嫂和整个车队都耗着就为等她向您慢悠悠地无病呻吟,像话吗?”
钟姨娘憋愤捏紧秀拳,英王妃顺着台阶下,好歹她都不想真拖拖拉拉到天黑以后被长房闹着要再住晚甚至想又要赖着不走了。
晏明潜沉默上前,向嫡母和两个弟弟辞过行就带钟姨娘坐马车启程,带着他分家后的户籍、他的生母和妻妾儿女还有下人们离开,离开他生活了三十一年又五个月的地方,离开曾经许多年他都认为会终老之地,离开这个让他梦碎的地方。
马车渐渐驶远,他忍不住掀起车窗帘回望,看到一片火光冲天,是流光小筑烧起来了?呵,原来搬起石头会砸死的只是他自己。
留在府前的众位也注意到了,晏琼勋和晏如瑰仰头看两眼就向嫡母告退进府去,英王妃不好再滞留和表弟说话,让他快些回自家休息便也带奴婢们进府。
钟员外郎愤愤不甘地转道去佟家,他就不信那姑母能甘心侄孙女被赶出英王府?
府内已掌灯,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晦暗中筑起片明亮,晏琼勋踏过照明的烛火走回后院,向生母报备长房已经离开的好消息,说完发现他生母并无喜色,怪道:“姨娘你病了?”
“没,姨娘只是没想到长房竟然真被拔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有点感慨。”
徐侧妃盼除掉长房十多年了,终于盼到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胆寒,王爷疼爱晏明潜姐弟那么多年特别是晏明潜,她用尽手段也没能让她的四爷五爷越过去,竟然也这么被舍掉了,连这最疼爱的儿子跪在书房外半个时辰都没出来见一面。
王爷真的是说舍就能舍啊,因为世子爷;其实世子是王爷的根,可以不疼爱但不能没有,而庶出再疼爱也能在触怒世子时舍掉,她的四爷五爷也根本没半点机会。
“我也有点恍惚,好像做梦,但真的就是真的。”晏琼勋高兴道:“我们现在就差给四妹争到贵妃位然后让贵妃娘娘向陛下求求情宽恕姨娘你爹和兄长,咱就算半圆满了。”
不像晏明?姐弟按外家的辈分称呼贾家人,徐侧妃不在意这虚名就从未让她生的两位爷和四姑娘逾越过,府里一众庶出的外祖和舅舅们都随世子在佟家呢,何必自欺?
“悬,只怕很悬,王爷没心情,世子没心思,薛家又必定会阻拦,而四姑娘生母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坐牢,贵妃娘娘哪还能轮到她?”徐侧妃是商户女出身,兄长考科举走仕途,爹和弟弟们打理家中生意,哥哥勤勤恳恳近十九年才终于升到正五品都察院都事啊。
因为她,就因为她一念之差想以卵击石,卷进这种她根本不能碰的漩涡,她哥哥前途尽毁还要坐六年牢,徐家舍掉大半家业也保不住她爹免掉牢狱,她爹也得坐一年牢。
是她…是她害父亲和兄长蹲大牢,是她折损徐家几十年积攒的家底,是她害侄儿们仕途无望,是她可笑得以为他们能和皇亲国戚较量,是她把徐家毁了。
“还没走到最后步,姨娘你别丧气。”晏琼勋见不得生母黯然神伤颓丧消沉,徐侧妃挤挤笑意宽慰:“姨娘知道,必会再争取;但长房毕竟刚走,王爷心情差,姨娘会见机行事,四爷可千万别拿这事去叨扰王爷。不早了,四爷回院里陪四奶奶用晚膳吧。”
要尽孝该伺候嫡母用膳,自七岁后他能和生母用顿膳食是很奢侈的事,晏琼勋对此习惯得很没啥在意,再安慰生母几句就离开,回他和他媳妇的院子。
未久,漆黑卷尽天幕,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半边天,冲天火势又像是从天际裂出条缝隙渗漏细微火苗掉下并聚汇成猛烈火球砸落人间形成能灭尽花团锦簇的烈焰,让火势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也给英王府今日的骤变震慑收尾。
仿佛烧掉的不仅仅是流光小筑还有庶出膨胀的野心妄想,烈火燃起,世子再不容挑衅。
霍灵渠再从隔壁过来察看,火势仍烧得旺,她遥望眼前这场大火不知不觉生出恍惚,想起她人生中的两场大火,都在她的生命中搅得天翻地覆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这是第三场,似乎对她没甚影响偏偏令她心中有点空,好像烧掉的不只是流光小筑还有她赖以在英王府生活的流光姨娘身份,又有巨变在冥冥中在她没有准备好之际降临了。
烈火燃尽,流光小筑成废墟,霍灵渠自婢女手中接过灯笼上前,寻觅残存的熟悉;茜红裙摆划过布满脏污的青石板和烧成焦炭的雕栏梁柱,携走一层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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