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2 / 2)
“有话直说。”晏霁之告诫自己忍住别呛,霍巨浪深呼吸平复再问:“你清楚灵渠在你身边四年都没要报仇的动静又没有要跟你生儿育女的打算、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吗?”
“她真想回霍家,没人能拦住她;若非是家族和父亲而非报仇雪恨在她心里最重,她想取兴献侯夫人的命需要隐忍吗?这点,你我应当心照不宣。”
晏霁之声音忽轻:“我是不能理解她心里该有多少爱才能看淡毁掉自己人生的恨?”
霍巨浪涩然垂下眼睑,苦笑声抹把脸,说:“我想让你带灵渠离开,在做地方官升无可升之前都别回京。你告诉我妹妹,踏实跟你过日子;仇,二哥会给她报。”
“舒窈谎称是流光的仰慕者给她送银票和补品,她不知那仰慕者是谁但想送份回礼;等会儿我把她挑好的回礼交给你,你拿给舒窈。”
“好,”霍巨浪眼酸:“我尽快给灵渠备好嫁妆,拿到嫁妆,你就给我妹妹正妻名分。”
晏霁之弯弯唇,以茶代酒举杯扬笑:“我和她从来是她不想要孩儿,她真愿意跟我到老,我们的孩儿都能喊你舅舅了。”
霍巨浪跟他碰杯,冷哼道:“这四年已经够便宜你了,还想要孩儿,美得你啊!”
一楼包厢里,霍灵渠挑中三套首饰,一套价值三千两白银的红宝石头面,一套价值千两白银的珍珠头面和一对价值千两白银的芙蓉粉玉手镯,也就是说,晏霁之喝完茶下楼,等待他的就是要掏出五千两银票付账。
“败家娘们儿,”他对霍巨浪抱怨:“我让她挑五千两以内,她可真不跟我客气。”
霍巨浪呵呵:“要不我帮你付了?”
晏霁之果断付出五千两银票,接过婢女捧着的木匣,见是套最贵的红宝石头面,合上木匣将回礼递给霍巨浪,待他先离开再吩咐朱楼去包厢里接姨娘出来。
率先走出首饰楼的霍巨浪在坐在马车里掀着车窗帘注视,视线穿过簌簌飘落的鹅毛白雪和两三丈远的间距遥望见流光姨娘的真面目,他不自觉红了眼眶,英王府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许久,他才回过神。
宽阔的主街道人烟清冷,各式露天小摊贩绝迹大半,比雪沉的重印踏过积雪覆盖的青石板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迹没过多久又能被落雪覆盖,唯留望不尽边际的白雪皑皑在眼前。
怕打滑,车夫没赶车而是徒步拉马车前行,来到乌台巷口前,朱楼领个撑伞的小丫鬟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巷子里去,找到目的宅院敲开院门,让开门的老妈子请主家出来,稍作解释,亲自把珍珠头面交给正主再往巷外走。
霍桑柔没多想,回屋看姐姐给她挑的新年礼物,打开木匣看到有张纸条混在珠钗中,她拿出一瞧,纸条上写:找七娘通禀主公,形势有变,大相国寺面谈。
在乌台巷前的华盖马车重新启动,霍灵渠放下车窗棉帘时从窗柩掉落团雪球滑入她脖颈里瞬间一阵冰冰凉刺激,她拿手绢拍掉雪球都没清醒多少,挪回晏霁之身侧,靠他怀里小憩,声音困倦:“到王府你再叫我。”
晏霁之把女人抱抱好,拿过狐裘大氅给她盖,就这么短的工夫,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他不得不感叹难怪她总要劝他早些安置,寅时末到辰时初都歇息过了还能困成这样,唉。
原想在酒楼用顿午膳再返,看来是不可能了,晏霁之看看怀里的人,靠车壁闭目养神。马车驶进英王府,霍灵渠还睡得香甜,他略迟疑下没叫醒她,吩咐长随去传轿来。
坐轿从前院回到流光小筑,晏霁之再抱着她进寝屋,刚想让婢女们来服侍姨娘,他想想屋外冰天雪地就没抵住懒散侵袭,干脆陪她补眠,然后他俩到天黑都没再出屋。
夜晚黑如没稀释过的墨灌在苍穹,凛冽朔风乍起,猛烈的风势吹得雪片伴梅花瓣乱舞、吓得树枝瑟瑟抖动也没撼动夜空漏出半丝星光,呼呼咆哮不免给此寂寥夜晚平添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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