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2 / 2)
李晓言想伸手抱他,许铮忽然打开了李晓言的手,面摊的水汽在二人中间弥散,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但李晓言觉得,许铮正在用看待阶级敌人的目光盯着她。
李晓言把手缩回来,交叉着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藐视着许铮。
许铮呆看了她几秒,便埋头继续纠结那根面条,周围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二人还在暗暗较着劲,李晓言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看着许铮碗里的面条变成一坨凝固的面团,看着他把这个动作前后重复了五六十次,最后许铮忍不住要开始暴躁叫喊时,李晓言一把将许铮拉起来拽着衣领,然后扬长走了。
面摊老板止不住摇头叹息:“什么狗屁姐姐,真黑心,肯定是害怕她弟弟以后分家产。”
李晓言耳根发烫,以为是许铮在心里面骂她,便粗暴的把小崽子扔在水果箱上,而后踩着三轮车在黑夜中左突右进,像要穿透夜色的流星一般,踏着灯光回家了。
当天晚上,李晓言倒床就睡,而许铮因为肚子饿,左右翻转了好几遍也睡不着,他想叫喊,但看着李晓言安静平和的睡脸,又本能的觉着自己不能叫喊。李晓言在白天总是皱着眉,神色清冷锐利,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眉头是舒展的,精神能得到片刻的放松,小铮还不知道这世上的规矩,但他已经从这些神色变化上知道他姐只有在夜里的几个小时能得安然。
他缩进了李晓言的怀里,像条小狗一样蜷缩着,李晓言的身子很暖和,散发着热气,许铮的饥饿感也渐渐消了,他满足的躲在他的小窝里,渐渐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尿床了。
然后,他就真的尿床了。
第二天清晨,把李晓言全家叫醒的不是鸡叫、不是闹铃、更不是劳什子梦想,而是李晓言同学的暴吼声,她好似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喉头上,一嗓子叫出来,连瓦片都在簌簌抖灰。
李晓言爸妈看见床单上一滩水印,一时间连该笑还是该骂都分不清先后次序。
李晓言妈:“正常的,小孩都这样,你那会儿也这样。”
李晓言爸:“吼什么吼,你自己要领养的,你就要负责,你今天把床单洗了再出来摆摊。”
两人笑着走了,李晓言握紧拳头盯着那摊糟心刺眼的水印,许铮坐在床脚边上,好像庙里的小佛像,呆萌的盯着李晓言看,一脸无辜又微显惶恐的神情。
李晓言闭着眼深深深深呼吸一口。
“滚开!”她把小崽子抱起来扔到地上,然后暴躁的卷起床单去水池边,把床单扔进了一个大盆里。
冬天的水太凉,李晓言来不及烧热水,只能在冰寒刺骨的凉水中使劲搓揉那个水印处,然后马马虎虎洗了一下别的地方,拧干后就将它挂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
此时是凌晨六点,棚户区里绝大多数都回家过年了,还剩一小部分人没有回家过年的仍在梦乡。李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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