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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她侄儿还提了礼来谢,说是那批东西已经送去了豫州府,算是平安落地了,回去时在府门口叫桢哥儿撞见了,招呼都没打就把人给骂了一顿,那孩子也收敛不少。她当那件事早就翻篇了,如今看来恐怕不止没翻篇,还叫人捅了窟窿,招来更大的麻烦。
“罢了,罢了,由他们去吧。”
大太太做戚戚状摆手,藏好心下忐忑,要真是那件事叫人翻了出来,恐怕日后还得牵连到娘家侄子,桢哥儿不知者无罪,可她侄儿就……
“琳琅,琳琅你来。”大太太脚下踉跄,她得快些打发人去通气儿,就算是先把人送出去避一避也好。
路喜办好了差事,回去复命,末了又道:“奴才看琳琅的意思是不知道这事儿的。”提到豫州经略相公,琳琅脸上迷惘,不像作假。
“太太呢?”李鹤桢问。
“太太……”路喜抬眼观主子神色,李鹤桢闭目靠在椅子上,嘴唇紧抿做一字,显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路喜不敢隐瞒,“太太像是知道的,奴才还没出院门,太太就叫了琳琅过去,听二廊下的李嫂子说,太太打发了周婆子出去,着急得很,又不使小厮们传话,反倒是叫周婆子乘了轿子,往表少爷府上去了。”
“哼。”李鹤桢嗤笑出声,揉了揉太阳穴,久久才道:“表少爷上回来咱们府上,是什么时候?”
“回爷的话,得有半个月了,表少爷前一阵在便宜坊连着做了几回财神爷,有一回奴才们去赎咱们家二爷,还碰见了表少爷被扒了衣裳,被便宜坊的打手们提着家去讨债呢。听说那次露了大脸,舅爷家法都打断了两条,表少爷在家养伤,有一阵儿没出来了。”他们这些世家里不学无术的纨绔们,就好比是出门散钱的财神爷,一举一动,竖着耳朵就能听见人议论。
“哈哈。”李鹤桢面上笑意更胜,真好,一个两个,全是王八蛋。
“去找一家半个月前表少爷去过的店,让他们去衙门口报官,就说表少爷偷了他们的东西,让地方衙门去抓,无论怎样,先把人关进牢里。”
“那太太要是知道……”太太是最护着这位表少爷的,家里还好要是闹到外头了,大爷也不好忤逆太太的话。
“太太自有她该忙的事。”李鹤桢嗔斥,想了一下,“打发人去学堂,把李义铭的东西取了,交给太太。既然打着念书的名义跟家里要了那么钱,我也不盼他能拿回来个状元榜眼的光耀了,今年县学道考试,总要拿个秀才回来。”
“是!”路喜领命,出书房的门才摇头苦笑,以二爷那念书的本事,二字对子都说不上来,还盼着考秀才?表少爷的事情大太太束手旁观也就罢了,若是非要掺和进来,怕是不等大爷发落,侯爷就得头一个站出来问大太太的罪。
二爷天生就不是念书的料子,送到大太太那里念书,自是整日里愁眉苦脸,为着这个,张姨娘没少偷偷抹眼泪,侯爷出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太太虽是叫她亲儿子拿捏,可那是个面善心狠的主,老太太都败在她手下,张姨娘更不敢往跟前凑。
绞尽脑汁地想,也只有文姝这里,能够帮着给说说情。
连着几日,张姨娘都带了东西往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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