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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淇竹后背蓦地窜起一串鸡皮疙瘩,警报骤然在脑中拉响。她迅速收敛表情,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别藏了,交出来吧,我知道你带了手机。”
严肃的女声响起。
缺席一整个暑假的、独属于年级主任的香水味晃晃悠悠飘过来,像是一条无形的丝带缠住了她的脖颈,
温淇竹僵住,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关。
最后,她硬着头皮回头,扬起无辜卖乖的笑,茫然地睁大眼睛,睁眼说瞎话:“薛老师,我没带手机呀。”
被年级主任薛萍逮到私自带手机的后果比被其他老师发现严重得多,据亲历者说,会请家长来学校领手机,并让家长对其进行再教育。
可不能轻易承认自己带手机。
说不准是在诈她呢。
“还装呢?”薛老师哼笑一声,镜片折射出锐利的光,“二班的温淇竹是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考虑清楚啊。”
“真没有呀,薛老师。”
她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将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压下去,努力保持面上的笑容,心却一个劲儿地向下沉。
……薛老师怎么会那么笃定她带了手机?
右边外套口袋里沉甸甸的重量变得滚烫,即便隔了一件T恤也还是烧到了腰部那一小片皮肤上,温淇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目光也不自觉开始到处乱飞。
好巧不巧,她的视线正好越过薛老师的肩膀,再次和那位逃训的高一生撞上。
少年仍站在原地,一手撑伞,一手握矿泉水瓶,安静地掀起眼皮望向她。
微冷的琥珀色,一下子浇灭了心虚所致的热意。
“嘴硬是吧?那你把衣兜翻出来给我看看。”薛萍推了下眼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直接把她其他心思都堵回去。
不承认是想不通了。
温淇竹低下头去,大脑飞速思考该怎么减轻罪行,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不情不愿地把手放进衣兜里,脚尖不自觉在地面上来回摩擦几下,才把手机递出去。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耷拉下眼尾,那双漂亮的杏眼黯淡无光,五官皱在一起,后悔不已地进行自我检讨:
“还是薛老师敏锐,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因为才开学就抱有侥幸心理的,刚才居然还撒谎不承认,实在是错上加错!薛老师,我之后绝对、绝对不会再犯了!您罚我吧,我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少女说着说着,还举起手,三指并拢指向天花板,言之凿凿地发誓。
虽然她满面悔恨,还主动讨罚,但心里却忐忑地祈祷薛老师能大发慈悲放她一马,同时也在琢磨薛老师究竟是如何发现她偷藏手机的。
在薛老师出声前,那一年级先喊了声“老师好”。
在军训期间闲逛,见到老师也不跑,还主动问好,这可能吗?再怎么胆大,见到老师也会躲一躲吧。
除非是将功补过了。
脑中的猜测缺少的那一环被补齐。
??他揭发了她偷带手机的秘密!
温淇竹恨恨地咬住后槽牙,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才好不容易把怒气憋回去。
亏她刚才还好心帮他买水!
还提醒他别去操场撞枪口!
居然恩将仇报!
前一秒她还觉得这个一年级长得俊,此刻却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她险些控制不住表情,干脆装作垂头丧气,把脑袋埋进衣领里,把愤怒都藏起来,同时又竖起耳朵,等待薛萍的最后宣判。
薛萍铁面无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行了,早就知道你嘴皮子厉害,这次先不告诉你家长,到时候期末考完自己去找班主任领手机。”
听语气,是不打算给她其他处罚了。
温淇竹这才松了口气,还不忘感激涕零地拍马屁:“谢谢薛老师!我一定记住这次教训!薛老师人美心善!下次教师运动会我一定动员全体同学给您应援!”
“打住打住,别贫嘴了。”这回薛老师没绷住,轻咳一声,笑骂道,“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嘞!”她麻利地点头,临走前朝逃训一年级所在的位置甩了一记眼刀过去。
眼刀落空,少年已经离开。
岂有此理!
温淇竹暗暗捏紧拳头。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她才不是那种把憋闷往肚子里咽的人!
她眼珠子一转,飞快调转方向,从食堂后门跑出去,一鼓作气跑到了操场边上。
因为动作太急,即便撑伞也没拦住雨,她的裤脚已经湿了一圈,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脚踝上,很不舒服。
但温淇竹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她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冲着总教官的后脑勺喊:
“报告教官!我刚才看见逃训的同学了!他就在食堂附近!”
少女咬字字正腔圆,完全没有南方出生的孩子惯有的小口癖,听起来像是摔进冰汽水里的梅子,清甜干脆,很悦耳。
她以前学过播音,此刻特地用上发声技巧,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被.操场上的所有人听见。
你告我一状,那我也告你一状,很公平嘛!
教官显然听见了她的话,缓缓转身朝她看过来,操场上所有站军姿的学生都仰起脸来,齐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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