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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几时归去,与我作个闲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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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心下了然,难怪顾氏的女子也都这般作风。

他说,“不过请个晨安,送上枣与粟,听他二人几句唠叨,若是我母亲说了不好听的话,你不必搭理她,她待我也是如此的。”

岁宁问:“若她执意与我寻不痛快呢?”

宋聿道:“父亲在的场合,她不会如此。”

建康城中,岁宁最不愿踏足的地方,青璃院绝对排得上首位。

她曾在雪地里,从黄昏跪至入夜。

如今,还要去拜见曾经搓磨她的恶人。

所以,日后将偌大的家业占为己有,半点也不过分吧?

宋聿一路上都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指节攥得发白了也浑然不自觉。

他有些紧张。

岁宁安抚他道:“放心,我不是去惹事的。”

正堂之中,坐着位蓄着美髯的中年男子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等候多时了。

宋聿躬身行礼道:“都怪儿昨夜多饮了酒,今晨梳洗又耽搁,这才来迟,还望阿父阿母见谅。”

宋孟贤微微颔首,道:“情理之中,无妨。”

婢子跟在身后端着茶盘,岁宁取了茶盏与红枣,一一奉给宋侍郎与姜夫人。

“新妇拜见君舅、君姑。”

宋孟贤接过敬茶,温和一笑:“谁人不说我儿好福气,得顾家青眼,娶新妇伶俐。缔结了婚姻,便成了一家,若绍君平日里薄待了你,只管与长辈说来,自有两家长辈替你做主。”

岁宁笑着说好,收下了宋侍郎备下的赠礼。

姜韶看清了新妇的模样后,说不惊讶是假的,连接过茶盏的手都抖了一下。知子莫若母,不论多少年过去了,那执拗的孩子依旧只喜欢这般的女子。

岁宁见她端着茶盏,许久不曾动作,遂提醒道:“请君姑用茶。”

姜韶轻抿了口茶,便随手搁在了茶案上,情真意切倒演得假模假式。

“绍君比旁的子弟成婚晚些,我原在想,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如今看来,也唯有你能管得住他。”她语气玩笑,又似在阴阳,“我看这小子,婚姻缔就,孝就衰于二亲,满心满眼都只有新妇了。”

你母子二人不睦可不是我造就的。岁宁暗自腹诽,又遣词道:“血亲之情,非一朝一夕能改,一疏一远而淡。夫君念新妇下堂之苦,多有照顾,虽是细枝末节,但新妇都记挂在心。何况父母抚育之辛,哪堪相忘?”

别人阴阳怪气,她便也奉还回去。

当初是谁曾将长子当作弃子,如今又念叨起血浓于水来。

姜韶又从匣中取了支金笄来,笑着唤她:“走近些吧,这也是我君姑传下来的首饰,如今换我来替你簪上。”

岁宁往前挪了两步,跪坐在姜韶跟前。

姜韶一面扶着岁宁的发髻攒上金笄,一面笑道:“巧笑倩兮,姣娘,倒是人如其名。”

这是旁人所能听到的。

她又放低了声音,附在岁宁耳畔说道:“从前是我低看了你。你这伧奴啊,倒真有几分本事。”

“夫人谬赞。”岁宁笑着回道。

出了青璃院,没走多远,那金笄便被她随手拔下,揣进了袖子里。

宋聿跟着她追问道:“她与你说什么了?”

岁宁道:“她骂我。”

“骂你什么了?”

她停在常青院外的竹丛旁,不知说的什么,在冬风穿林打叶的声音中听不清晰。

宋聿只看得见她的口型,只有两个字:“伧奴。”

劝慰的话未说出口,便被她捂住了嘴,岁宁道:“不必道歉,我没生气。”

寒风钻进了领子里,冻得她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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