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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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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分温情,一如既往的严厉。雷鸣不忿地舔了舔嘴角,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唇角隐隐有血溢出。

门主沉声诘问道:“你兄长刚亡,你便了无踪迹,又去哪里鬼混了?”

雷鸣毫无愧疚,他坦言:“我方才去追一个人,没有追到。”

门主愠怒,“什么人?”

雷鸣答:“算是有点过节的故人吧。”

“你...”门主一听怒从心起,这混账日日在外招惹事非,他指着雷鸣的脸,“从今日起禁足门中。”

雷鸣哑口无言,他怎会知道兄长今夜身死。

昨日他给兄长送药是并无异样,夜里抓贼时,兄长还出来替应逐星收拾残局。雷吟在知晓雷鸣受伤后,还连夜派人去请大夫来问诊,盯着下人给弟弟换药。

这一桩桩一件一件,都与常人无异,雷鸣不由思索兄长的破绽。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求死的?

是病发的冬日,还是寄信的春日。东院的下人都被他遣散,寄去虞家的退婚书被拦截。虞娘子成婚前一日,他见过她没有,可否和心上人说清楚了。

父亲瞒着他娶亲,他是不是生气了。记忆里兄长很少生气,向来都是笑而不语的模样。

雷吟很少责备弟弟,父亲打雷鸣时,也会时常劝解。纵容…兄长总是纵容自己,不过是怜惜自己出生丧母,父亲厌恶。

雷鸣默默将头垂得更低,方便门主教训,这副样子落在他眼里成了顶撞。这个混账才拜完堂就原形毕露,在宾客面前将遮掩的面具脱了下来,雷鸣仿佛是明晃晃地将外头的风言风语告诉众人。

今日是兄长大婚的日子,雷吟不愿出席。他戴上面具替兄长拜堂,明明是兄长的心上人,却和他行完了大礼。

听着是在荒谬,他和兄长不过是父亲的傀儡。雷鸣隐晦地想,门主忘了,可这门婚事兄长本就不愿。许是这般...他才猝然离世。

这一切本就该怪他们的父亲独断专行。

这身红色实在刺眼,雷门主盯着他喜袍上的鎏金的吉祥纹样。他心生不悦,“成什么样子,还不快些换掉这身衣服。”

雷鸣低声应道:“是。”

管家上前替雷鸣说情,说到底也怪不得二公子,雷鸣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话音刚毕,雷门主忽而朝着雷鸣离去的方向看去,严肃的面容多了几分惘然,像是苍老了几岁。

“门主。”管家忧心忡忡宽慰道:“二公子现在不懂事,将来就会知晓轻重了。”

雷门主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他向来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是我从前少了管教,一切责任在我。”

夫人难产离世,他没有再娶,门中也没人能管教得了这个顽劣。

这么多年雷门万事皆安,令他不由懈怠。从前有雷吟在处理门中事务,雷门家大业大由得雷鸣放肆,他也不愿多管。

可现在他的长子死了,他只有雷鸣一个孩子了,雷门要交到雷鸣手中。往后还有诸多事宜,他将自己的期望转到了雷鸣身上,只怕会不堪重负。

人老了,总会奢求些不可能,期待上天开恩。还记得雷吟病重时,他迫切地想要留住这个孩子,全然不顾雷吟的意愿。

雷门主长叹了一口气,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终归未能如愿。

无声的雷门,随处都是静悄悄的,地上连落一根针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离了门主的视线,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雷鸣没有回自己的院子换衣服,他先一个人往灵堂去了,脚步飞快像是着急确认什么似的。

靠近了灵堂的刹那,他突然顿住了。

雷鸣怔怔地低头,恍惚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心头忽而泛起了些许酸楚。他莫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漆黑的眼瞳犹如古井无波,那里没有眼泪。

可能是内伤未愈的缘故,他心口有些不适。这颜色实在明目张胆,兄长不喜欢这门婚事,想来也不会喜欢这身衣服的。

他厌烦地拿衣袖擦干净手心的污泥,脑海里陡然萌生了要换衣裳的想法。

啪的一声,思绪被打断。雷鸣怔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试图听清声音的来源。

灵堂那头,案台的烛火被掀翻,虞娘子没有带刀,索性便用烛台的尖锐处对着自己纤细的脖颈,“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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